主人公叫明月奴李三郎的小说是《敦煌往事书》,这本小说的作者是高野所编写的历史风格的小说,情节引人入胜,非常推荐。主要讲的是:那些玩七圣刀的粟特胡人不满意了。为首的彪形大汉大为光火,一拳砸在那小阿郎眼眶上,阿郎闪避不及,还来不及出声就被打倒,几个黄胡子纷纷围上去,不由分说又是拳脚相加。围观的人见到这场景,先是小心翼翼地后退了...
精彩章节试读:
天刚蒙蒙亮,昨夜的雨喂饱了大泉河,让它变得如同白羊羔一样光洁温驯,不停絮絮低语。这时,自作多情的人们往往就会想,雨云正是为了打扰人们今晚放河灯而飘来的。年轻画师明月奴一夜听着河流涨水的声音,还以为是李三郎趁着他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在胡乱地翻他先前理好的画稿。在睡梦中他已计划好,一醒过来就跟李三郎理论,正如他在睡梦中已计划好如何在最近兴建的小佛窟东壁画些什么一样。可当他真的揉着眼睛醒来,看见李三郎非但没有翻他的东西,甚至还没有醒,气就全消了,反倒亲热地摇起熟睡中的李三郎的肩膀:
“三哥,三哥,咱们走吧,五更天都过啦!”
因为节日的缘故,两个小伙子得了几天空闲,准备骑上马,往沙州城的集市里去,盘算着晚上再回到千佛洞这里看河灯。
他们出门时,下面那一个住人的窟里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看到明月奴的身影在阶梯上晃动,那窟里探出一个燕子般黑黑的脑袋。明月奴心里清楚这人在说什么,就故意把脚往木头阶梯上狠狠一磕,梯子下的崖壁扑簌簌向下落土,落了那人一头一脸,呛得他不停咳嗽。
画师们常议论,杨武龄师父那样和善,怎么把大徒弟教成了这个德行。最为平常的一种说法是,正是杨老头太过好脾气,从不给徒弟吃板子,才把他惯得好比出笼的长毛狮子一样跋扈,比没穿鼻绳的骆驼还骄横。他们一边说着,一边琢磨如何用新鲜柳条去抽学徒的手心。
还有一种说法更恶毒些,不过也的确触到了更为黑暗幽微的生命之源:明月奴是个杂种。杂种就是那些头系轻丝发带、腰悬羊脂美玉的贵族老爷在他们文绉绉的语言里称为“庶子”的不速之客,那种常常被胆战心惊的姑娘们扔到疏勒河的芦荻丛里自生自灭、谁也不欢迎的东西。
可是,在这个天空低矮湛蓝好似佛窟穹顶、房屋单薄洁白如同供桌上的琉璃宝塔的地方,常常是杂种出好汉,也许明月奴只是尽了一个杂种的本分而已。更为过分的是,他竟还是胡女的儿子。而胡人,胡人能是怎样的呢?胡人多是凶恶、野蛮,连小手指都散发着狗一般的膻味,经常在酒肆里喝得烂醉又赖账不还的货色。明月奴虽然从没喝醉过,但是他的确爱逛小酒馆。踏歌、斗鸡、飞卢击鞠,他都非常爱玩,也都是好手。
“瞧着吧!”刚被落了一脸灰土的泥塑匠董兴愤愤然,“他一准会闯出祸来!就是这样。”他抖了抖肩膀,洒落一地灰土,“这狗崽子迟早会被抓到班房里去。”
“你们还记得请杨画师为新窟作维摩诘经变画的供养人吗?”董兴朝身边的人说道。
几位画师都还记得那家人,他们是本地望族曹氏的支系,家里有两位女公子:大些的那个相貌平平;小的那位名叫襄娘,十五六岁,画着短短的蛾眉,眉心一点朱红的花钿,美艳里却透出几分戾气。据说这家父亲正是为了她来建窟祈福的,姑娘生来就得了一种怪病,经常陷于睡梦中,时常要用细针将十指都扎出血才能苏醒,有时明明眼睛睁着,却始终唤不醒,家人只能看着她在庭院里一圈一圈地徘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