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我家的这些宝贝，都是你卖给我爹的，每一件都有字据，我包家可曾多要了你一分钱？”
包大农说话慢悠悠地，可是每一句话，每一个字，落到万发财耳朵里，都如同霹雳一般。
万发财也知道，包大农说的实在是没错！除了扯破包大农的衣服，打碎瓷器这一段有待商榷之外，自己真是无话可说。
更可恶的是，自己明明知道这是个圈套，却无论如何也跳不出来。
这些所谓古董，本来就是假货，不管包大农拿到哪去出手，只怕连一百两银子也不卖不上！
可是现在的情况是，自己亲手打碎了这些假古董，在古董落地粉碎的那一瞬间，这些东西是真是假已经不重要了！一堆完整情况下连一百两银子也不值的破盘子烂碗，在成为一堆碎渣渣之后，立马就值一万多两银子了！
自己若是承认那些古董是假的，包家必然报官；若是自己不承认，就必然要赔钱！
按说鲁掌柜等人和自己一样都是债主，理应站在同一阵线上，可是眼下包家全家兜比脸干净，鲁掌柜等人若想要回账来，最好的办法就是站在包大农一边作证。
此刻的万发财，心里那个恨啊！
恨只恨自己实在是太贪心，本来从包悟来身上骗的银子已经够多了，为什么自己还是如此贪心，连包家最后一点保命的银子也不肯放过呢？这下好了，不但债没要着，之前吃的，还得如数吐出来。
“你这王八蛋坑我！”憋了半天，万发财咬牙切齿地道：“就算我不小心打碎了那几个杯盘，可是也不值一万三千两！”
“哎呀！真的吗？难道是我算错了？”包大农拍了拍脑袋，一脸的懊悔，道：“万掌柜稍等，我这人做人最是公道，绝不会诬陷了你！”
从怀里拿出字据，来到那一堆破碎瓷片跟前，一张张，一件件地对了起来。
“元代双龙纹青花大盘一对，价值三千两！”
“南宋龙泉窑茶碗一对，价值四千两！”
“洪武官窑青花缠枝大碗一个，价值三千两！”
“这三件，一共是一万两！看来真的是算错了啊！”包大农叹了口气，满脸地歉意，望着万发财道：“抱歉抱歉，我真是太不小心了！”
说完，在大家一脸错愕的表情中，从怀里掏出一本书来。
万发财一眼看到那书封面上写着“道德经”三个字，顿时心里叫苦，这些个所谓古董都是当时经他手卖给包悟来的，本来就没有一件真货！
“这本宋代内府刻印道德经，也是你卖给我爹的，成交价三千两！”包大农也是一副笑眯眯地样子。
突然之间，包大农发现，扮猪吃老虎的感觉，实在是太特么爽了！
“刺啦！”
在万发财一脸的惊恐神色中，包大农一张张、一页页，将那本道德经撕得粉碎，扔在万胖子脸上，慢悠悠地道：“这回一万三千两的数儿，怕是够了吧？若是不够，后院还几尊铜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