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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爷爷示意我喝掉,我没有迟疑,一饮而尽。
一阵阴风吹来,棺材上的碗被吹的像是陀螺一样转了一圈,里面的酒尽数洒在了棺材上,渗了进去,碗里面一滴都不剩。
就好像是棺材里的人,也把这碗酒喝了。
我寒毛都被吓得立了起来,但我明白这时候我不能失态,强压下心底涌现的恐惧,什么都不想。
“跪下。”
我依言跪下。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我也依言照做。
“夫妻对拜——”
我心里一凉,咬了咬牙转身朝着棺材,拜了下去。
砰——
棺材忽然一响后不停震动着,就像是有人被关在里面要出来,正在拼命拍门。
我吓得差点跌到地上,我爷爷见此白了我一眼笑着说道:“吾孙陈毅,你媳妇行动不便,还不去搀着?”
搀?
棺材怎么搀?
我有些懵懂的抱住在棺材,也不知道这样有没有用,不过我抱上去后,这棺材当真就没再震了。
就好像,新娘已经被新郎官抱在怀里,只余下娇羞。
接下来应该是送入洞房了吧?
“魏老大!”
我爷爷扯着嗓子吼了一声,魏家八兄弟很快又按照之前的架势站在棺材旁边,我爷爷也重新拿起酒和纸钱,在前引路。
“升棺——起材!”
我愣住了,这之后原来不是送入洞房,是抬棺下葬?
棺材抬起来但没有动,魏家七人低着头看着脚下,魏老大和我爷爷看着我,我回过神来,连忙走到棺材左边。
这次,是去的老坟地了。
但在路上,专业抬棺人却出了问题。
明明先前魏家八兄弟抬棺抬的又稳又快,魏老大和魏老幺的每一步都踩在我爷爷洒在的酒水上,但这会儿却像是体力不支,步伐都已经乱了,魏老幺踩错了好几步。
我爷爷将这些看在眼里,伸手抓了把纸钱往天上一抛,然后开口问道:“怎么了?”
“不对劲……”魏老大脸都红了,就好像抬得不是一副棺材而是一座山,压的他喘不过气。
不过就算是这会儿,魏家八兄弟也在勉励支撑着棺材,一个个都涨红了脸,青筋暴起。
人可以歇,但棺材不可以落地,这是抬棺最基本的规矩,要是事先有准备在路径上放几条板凳,倒是可以把棺材放在板凳上,可眼下的情况超出他们的预料,板凳也没有预先准备,就只能硬撑着了。
“这棺材变的更难抬了……”
抬棺过程中,忌讳一个“重”字,魏老大只能绕着来解释。
“比起之前,这里面仿佛多了一个人。”
魏家其余七人附和着点头,他们都满头大汗,抬着棺材的手青筋凸起,和魏老大是一个感受。
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心头大骇。
我爷爷皱了皱眉头,把剩下的酒全洒在纸钱上,挥手一扬,一叠带着酒味的纸钱在夜风中散开。
“阴差行道,百鬼避让,酒香财气,阳间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