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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画看到沈纪棠这副模样,眼眶一红,再也忍不住了,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声音染了些哭腔。
娘娘何必要怨自己,这宫里原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娘娘已经尽力了。
沈纪棠的目光透过窗子,院子里的梅花已经开了,开了满枝,落了一地,当真是妖艳美丽的紧。
青画看着她,没忍住,低声抽噎了起来,算起来,沈纪棠不过才二十六岁,正是女子好年华,而今眉目间却尽显苍老,一双眼睛早已经没了往日的灵动,死气沉沉的,如同干枯了好久的老井,再也从里面瞧不见一丝光亮。
从前盛京人人都晓得,沈家三小姐才貌双绝,姿色倾城,虽做了靖王妾室,后来也成了宠冠六宫的贵妃娘娘。
而今却落的如今这个地步,倒真是要感叹世事变迁,可悲可叹啊。
沈纪棠转过头来看她,虽然如今生的憔悴了许多,却依旧能从眉眼间看出几分当年的风华绝代。
她忽然笑了,看着青画这副样子,道:你是不是觉得本宫非常可怜,在这宫里蹉跎半生,如今风烛残年,风华不再,注定也是垂垂老矣,盛宠不在。
青画摇头,有些心疼的道:青画只是心疼小姐,若是您听了夫人的安排,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如今也不会过的这样苦了。
沈纪棠忽然嘲讽的笑了,道:好久没听到你唤我小姐了,倒是有些久违的熟悉,本宫也觉得自己非常可怜,当年的一时冲动,却没想到竟然埋葬了自己后半生,连累了整个丞相府。
青画端了一碗药过来,道:这是太医院给娘娘开的补身子的药,娘娘要保重身子啊。
沈纪棠有些怔然,看了一眼那碗药,摆摆手,道:你先下去吧,本宫想自己坐会。
青画瞧着她的模样,低头,掩去了发红的眼眶,低低道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沈纪棠盯着轻轻合上的门扇,良久才轻声道:肠断月明红豆寇,月似当时,人似当时否?我等你很久了,傅时川。
门咯吱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一双精致的绣着龙纹的靴子停在了她面前,明黄色的衣角在她眼前略过,平淡无波的声音响起。
贵妃,莫要在耿耿于怀了,绾绾的死朕也很伤心,可这怨不得旁人,是绾绾自己身体不好,你如此耿耿于怀又有什么意思?
沈纪棠艰难的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一如当初温润如玉的男人,眼神有些恍惚,良久才开口说话,声音有些嘶哑难听:我耿耿于怀?傅时川,绾绾尚且尸骨未寒,你作为她的父皇,却在这里包庇罪魁祸首,你如何对的起绾绾?
傅时川皱眉,声音一如既往,没有丝毫波澜,道:你如今这般模样疯疯癫癫成何体统,朕说了,绾绾的死是个意外,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
沈纪棠怔然,她早该明白的,一入宫门深似海,最是无情帝王家,傅时川又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例外,他心思狠毒,手段凌厉,冰冷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