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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烦躁的在客厅里走了两圈,他怎么也问不出我不肯出门的理由,耐心将尽,“顾安安。”他连名带姓的叫我的名字,用方言说道:“大过年的你是不是要讨打。”
我心里一突一突的,纵然害怕,还是梗着脖子道:“我不去,我要留在家里。”
我爸的脾气本来就不好,他板着脸的样子真的可怕。他就是用这样的脸跟妈妈吵架,也是这样砸掉了那只碗。
“你已经大了你知不知道,过完年就大一岁了,你懂点事好不好!”
爸爸的声音有些疲惫,更像是积压之后的发泄。他明明也不适应的,不适应没有妈妈的日子。
可他们还是选择了离婚,在我不知道的时候,用我不知道的方式 。
我“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在我哭的力竭的时候根本没办法好好说话。我想告诉爸爸,如果没有人给她开门,她可能连一年一次也不会回来了。
爸爸一吼,“你哭!”他是真的不明白我在哭什么,只有以怒吼来掩饰和我的对峙,“你哭什么哭!”
有人在敲门,爸爸只好把烟盒塞回衣服口袋,怒气冲冲的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钟叔叔,他穿了一件灰色的呢子大衣,笔直的西装裤,在暗沉沉的楼道里衬得他格外显眼。他越过爸爸走了进来,皱着眉头看了一眼屋内的景象。我爸挺不自然,“没什么事。”
钟叔叔责怪的看了爸爸一眼,拉着我往外走,和蔼的说:“安安乖,先去和你钟哥哥玩会。”
钟晏刚好从对面走过来,一言不发的上来牵我的手。
我低着头不住的淌眼泪,在门关上前,只听到钟叔叔一句,“你跟孩子发什么火?”
钟晏飞快的把我拉到房间,也有些担心,“惹你爸爸不高兴了?”
我没有说出口,我甚至怀疑爸爸早就忘了。他说过妈妈会回来,可是他根本不放在心上。从头到尾,只有我记得,只有我一个在等。而妈妈也不回来,说不定连她也忘了。在这种大唱阖家团聚的日子里,却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外面炸响了一个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声一阵接着一阵。大白天也有人放彩色的烟花,在天边炸出一团团白雾。
我再次想起那个轮船的谎言,他们两个人合作的谎言也好过单独的欺骗。
连踏出家门都有一股恐惧感,抱着最后一丝期待,我甩开钟晏的手快速的跑出他家。正好看到家里刚刚敞开的一道门缝,钟叔叔握着把门把侧身出来,“是你坚持要争取安安的抚养权,现在就觉得不耐烦了?安安现在才多大,你要控制的是你的脾气……”他看到站在门边的我,又笑过不再说话。
我走回房间,用力扯掉了头上的蝴蝶发卡。仅仅用胶水粘上的塑料蝴蝶抖了几下翅膀,然后就无情的脱落。
就跟谎言一样,只是薄薄的一层胶水,一扯就能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