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元八年，蒙北兵败，狼塞骑兵长驱直入，秋离山脚下伏尸百万，血流成河，就连空气里似乎都弥漫着浓郁得化不开的血腥味儿。
绿意葱葱的小溪边，墨月月眸色平静的盯着清澈见底的小溪。半个月前，这条小溪里的水还是血色的。
“阿月。”清雅之声从身后传来。
墨月月还没回头，后背已经落入了温暖的胸膛里。
熟悉的气息瞬间弥漫过来，将她整个人包裹住。
墨月月的心脏颤了颤，回身推开来人，往后退开两步，抬眼看向他。
男人穿着普通的天青色长袍，墨发仅仅只是用一根二钱银子的桃木簪挽起。可即便如此，依旧灼灼如红梅覆雪，妍丽若霞雾缭云，美色无边。
“阿月？”男人目露疑惑。
“叶安。”墨月月的嗓子发紧，咽了咽口水才找回声音，“我们分开吧。”
叶安眸色凝缩，“为何？”
“这还能为何？”墨月月忽然笑了一下，“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一个成天除了钓鱼就只是看书养病的病秧子，穷得连一根二钱银子的桃木发簪都要我买来送你，你说我跟你在一起图什么？”
“如果不是你生的俊美，你以为我能多看你一眼？”
“不过美色终究不能当饭吃，我要嫁人，总还是要嫁一个有权有势，吃穿不愁的才行。”
“你骗人。”叶安不信。
“哈哈哈，叶安，你该不会认为我们好了几个月，你就真当我喜欢你了吧？”墨月月笑的更加欢快，只是笑意并未达眼底，而是眼含讥讽，显得无情又冷漠，“啧啧，叶安，你可真好骗啊。如果不是我已经找到了更好的下家，我还真想多跟你好一段时间呢。”
“毕竟这世间像你这等的好男色，真的可遇而不可求。”
“墨月月。”叶安咬着后牙槽，紧紧的盯着墨月月，“只要你说刚才的话都只是玩闹，我便不生气。”
“你觉得我会开这样的玩笑吗？”墨月月挑眉。
“溪边初见，是你故意接近几番示好。你猎来鹿，送来鱼，攀上悬崖摘了一大捧石兰花，带着一身伤送到我面前，难道这些也是你在做戏吗？”
“我觊觎你的美色，想把你弄到手玩玩，当然得先想尽办法把你骗到手再说。”
“那之后呢？耳鬓厮磨，同寝同食，也都是假的？”
“好不容易把你骗到手，不吃干抹净岂不是对不起我之前卖你的那些好？”墨月月的神色之间露出了不耐烦，“叶安，话我已经说明白了，信不信由你。这是你送给我的玉佩，还给你。”
墨月月把手里的玉佩抛过去，叶安却没有伸手接。
呛啷一声，玉佩摔在溪边的鹅卵石上，碎成了七八块。
墨月月的眸色一紧，下意识往前一步，想去捡起碎掉的玉佩又堪堪停下。
“就这样吧。”墨月月不再看叶安，转身离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