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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厢里充斥着我逐渐放开的嗓音。
台下的亲戚坐直,听得认真。
小朋友都不自觉安静下来。
最重要的是,爸爸冲我举起了大拇指。
走下来时我还能听到依稀几句,爸爸跟旁边人骄傲地说:
「我女儿棒吧?」
嫂嫂的神情说不上高兴,也说不上不高兴。
按照约定,给了个厚厚的红包。
人家还没说什么呢,妈妈就上赶着讨好:
「我看舒怡表现得更好啊。来,姑婆这也有大红包,都是舒怡的!」
「果果也真是的,在家练了这么久就为了今天。」
「我就说她没悟性吧。学习也是,不熬夜根本搞不懂课上的东西。」
「哪像我们小舒怡,聪明孩子!」
侄女面无表情接过,应付地说了句恭喜发财。
嫂嫂也只是客气地感谢。
谁都不懂怎么接她这些话,干脆笑笑揭过话题。
妈妈的嘴角一下子压了下来。
趁没人注意,她拉着我去到包厢外。
隔着几条通道,才猛地甩开我的手。
「钱拿来。」她说。
于是那只厚实的红包还没捂热,就成了妈妈的。
每年如此。
说是为我存着,当作将来的嫁妆。
我从不敢想那么远。
不说长大嫁人,妈妈连大学都给指定好了。
就在家门口,坐公交直达。
幸好我提前预料到。
走在妈妈后面的时候,就从里边抽出了几张,塞在衣服里。
只要回家后速度快,就能藏好这笔钱。
果然,妈妈拿过去后只是随意捏了捏。
她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
然后就收进了自己口袋。
3
妈妈是来秋后算账的。
她把我逼近死角,手指头猛戳我的脑袋。
「陈果果,你翅膀硬了是不是?」
「妈妈怎么跟你说的,啊?」
「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在一桌子人面前赢了对你有什么好处!」
「妈妈跟你说了多少遍了。这不是比赛、不是舞台。」
我由着她的动作。
不吭声,也不反抗。
妈妈戳完我脑门,又开始拧我的大腿肉。
一会还要回去见人,所以她不敢朝我头发下手。
在回到包厢之前,我心里一直憋着口气。
想着今天爸爸看到我的表现了,或许会考虑将我带走、一起生活呢?
直到妈妈无情地戳穿我的幻想。
她说:「别做梦了,人家早就有自己的新家了。」
「还生了个小的,男孩儿呢。哪里顾得上你。」
妈妈永远知道戳我哪里最痛。
坐回位置,我再没抬头朝对面看。
爸爸是回来跟长辈宣布这个好消息的吧。
看我只是顺便。
隔着几个座位,又听到侄女在跟她妈妈撒娇。
女孩嗓音甜甜,说自己不喜欢这种才艺展示。
嫂嫂故作严肃地教育她,过年就是图个高兴、长辈爱看。
侄女生气了,闷声吃菜。
嫂嫂一秒投降,哄着她说不演就不演了。
「下次我就说,舒怡变成小鸭嗓咯。嘎嘎叫的,唱歌不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