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候诊室门口，我发现余锋和另一个女人坐在一起。
他们十指相扣。
那女人看上去有点困了，头靠在余锋肩膀上小憩，余锋把她搂进臂弯里。
二人的脸上都挂着甜蜜的笑容，不知道的人一定以为他们是一对即将期待新生喜悦的人间小夫妻。
没事，他们很快就会是了。
让我们祝福他们。
当时，有一瞬间，余锋用余光撇到了我。
我听见他跟那女人借口说去上厕所，然后向楼梯间走去，并示意我跟着他走。
我不太想动，但还是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去了。
“老婆，你来这里干什么？”
“查月经失调。”
“哦，注意一点，多喝热水。”
他装作一副很关心我的样子，然后尬笑几声。
看上去，他就这么信了。或者说，这是他想听到的答案。
我没有反问他来这里的理由，有些事没必要当场捅破。这里都是孕妇，大家要有安静的环境可以休息。
过了一会儿，我看见他和江阳一起进去了。
或许是因为知道我在这里，他出诊室的时候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许，可是江阳花一般笑脸走就出卖了他们——这个女人恨不得昭告天下她有了他们老余家的种。
看见他们手牵手离开了这层楼，我想到过几分钟就应该我进去了。
3
医生问我话。
“孩子目前已经有胎心和胎芽了。你打算生下来吗？”
我知道医生会问每一个忧喜参半的准妈妈这句话，但是这句平常的医学用语对我来说格外刺耳。
“不要。”
我要紧了嘴唇。
“转到计划生育科去，做个检查，身体指标没问题的话医院会尽快给你安排手术，希望你的生活别受到太大影响。”
医生很理智地给我指令。
而后，这个银发苍苍的老太太忍不住又韶叨了一句。
“姑娘，三十了，也不小了，也结婚了，还没孩子。怎么就不要了呢？”
我忍住了，没有让我的眼泪冲出眼眶。
然后我咬咬牙，走向计划生育科。
这里的医生看惯了风风雨雨，语气不要太平稳。
“没有问题，过一周可以来手术，东西都给你开好了，你去交个费就好。”
我还是忍不住想给余锋打个电话。
打不通。
过了一会儿，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
“今晚可能很晚回来，也可能不回来了。”
在以往，我会觉得夜不归宿不是他的风格，但现在，这就是他的专属标签。
这三个月来，他大概有一半的晚上以工作忙要加班为托辞不回家，而且越来越频繁，现在干脆连托辞都不找了。
真是贱人一个，狗男女一双。
我心中的忍不住发出恶狠狠的咒骂声。
我想想得出他现在在酒店里或是江阳家里和她甜甜蜜蜜的样子。他们会像所有言情小说里的新婚夫妻那样，会像我们过去那样。
过去……
过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