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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着跪在地上的薛南渡,扬唇道:“阿渡,你吃醉了,早些回府罢。”
贴身大宫女妙言闻言伏低做了个请的姿势送客。
薛南渡没动,垂下眼睛,半晌才道:“臣没吃酒。”
自这个角度看去,他侧脸线条十分俊秀,垂落的眼睫和挺直的鼻梁都十分清晰。
体型削瘦,挺拔孤直,有种鲜明的锋利。
像出鞘的利剑,泛着冷硬的银光。
我沉默片刻,问:“你待如何?”
十八卫,皇室最忠心的刀。若风调雨顺,则监令三军,镇守太平;若风雨飘摇,则是众臣枕畔高悬的一把利刃,直达天听,上斩奸佞,下杀乱臣。
权柄滔天,不外如是。
薛南渡缓缓道:“十八卫的领袖位置空悬已久,上至金吾军下至羽林营,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这个位置,上疏奏陈不知几次,皆被陛下驳回。”
“眼下大安外忧内患,陛下既要留着这个位置利诱制衡,又棘手于兵将不臣之心,兼提防殿下一人独大之心,如此殿下何不将十八卫领袖的位置握在......”
我打断他:“那怎么就非得是你呢?”
他犟着个脑袋道:“自当该是臣!”
“本宫与圣上姐弟同心,何来提防一说?”我好整以暇道:“阿渡,你太年轻,也太急了。”
薛南渡闻言攥紧了手,昂起脖子,像忽然被激怒一样,额角上的青筋突突跳着。
“急?”他盯着我:“可臣听说,上一任十八卫的秘密统领,也不过一个未及弱冠的毛头小子!是臣太小了太急了,还是殿下心中,一直在替别人留着位置?”
我淡淡道:“你从哪听来的风言风语?不必多想。”
“风言风语?”薛南渡猛然抬头:“那殿下独揽大权已久此等风言风语,难不成陛下也不会多想吗?!”
我骤然冷下了脸。
我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我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一把掐住他的下巴。
鲜红欲滴的丹蔻映衬在光洁冷硬的下颔上,格外扎眼,如同毒蛇鲜红的信子,危险,又格外迷人。
“你也知道十八卫历来只效忠帝王,你该去问的是圣上,而非本宫。”
我揪着他的衣襟,逼迫他向前,一字一顿道:“又或者说,是本宫现在,挡了你的路?”
薛南渡望着我,眼里有太多压抑的不明情绪。
“臣不敢。”他扯着唇角苍白道:“毕竟殿下从不在意臣到底想要什么。”
我轻轻“哦?”了一声,并不清楚他此刻在闹什么别扭。
我的手沿着他的胸膛向下,径直从他腰间抽出了代表着将军身份的玉佩。
“古人有云,清酒红人面,财帛动人心......”
我启唇:“是本宫给了你太多权势让你昏了头,”
我俯身在他耳侧,悄声道:“才让你,生了不臣之心,敢来离间我姐弟二人感情?”
玉佩掷地的声音清脆,沿着边缘裂开了一道纹路,在寂静的凤仪宫中格外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