戊正，街上宵禁，关门打烊。
有飞鸽落在璇玑阁鸟兽架上，长安解下信鸽腿上的纸条，前往凉亭。
越清姿坐在凉亭中正在抚琴，指尖拨动琴弦，弹出最动人的乐曲。长安站在石阶上静静欣赏这曲调，看着她眉眼低下，认真弹奏的模样，一个弹错的音响得十分突兀。
他的头微低，纸条在掌心中发皱。
越清姿抬头看向，轻声唤他，“长安，你过来。”
长安抬脚迈过石阶，走到她的身边，将纸条双手奉给她。越清姿接过纸条，起身让座，转头看着他，期待地说，“你教我弹得那首曲子我终究没学会，你来再弹一遍。”
“好。”长安坐在石凳上，修长好看的手指摸着琴弦。
长安弹时心境很平，行云流水一样顺畅，指法熟悉。越清姿看过纸条被他的琴音吸引，转身看向他，只觉得长安在端坐时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仰视的感觉，她淡淡开口，“以前，你很会弹琴？”
“不记得了。”长安嗓音很沉，像是压抑心事。
越清姿没有再问，打从五年前将他从死人堆里捡回来他就一直品性清淡，不记得自己是谁，更记不得前尘往事，好在他愿意留在璇玑阁成为她的管家，也不至于像行尸走肉一样活着。
可他的来历总归是个待解的谜团，就像当年家门被冤死的真相一样。
长安弹完一遍站在一旁，越清姿坐下，转头仰视看着他，“王慎今晚要和典当行吴老板碰面交货，我们想要的东西应该就在这批货里，准备好守株待兔了吗？”
“典当行附近早就安排好暗卫，只等兔子前来。”长安低着头，眼神坚定。
越清姿双手放在琴弦上，语气中带了几分命令，“反正也是等，长安你先教我把这曲弹好。”
“是。”长安平静地说。
越清姿坐在琴前，指尖拨动琴弦。在快弹到易错部分时，长安向她靠近，弯腰向前从身后环住她，双手搭在她纤细的手上，轻轻握着她的手随着他的节奏慢慢弹，他的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微微转头对她耳畔轻声说，“在这指尖不要太用力。”
她慢慢转过头，对视上他深邃双眼，凝望之下他眨了眨眼，松开手，向后站一步，样子有些不自在。越清姿抬手掩嘴轻笑，抬眸再看向他，眉眼间多了几分肃然。
“长安，我们走吧，去抓兔子。”
“是，阁主。”
长雀街上，典当行就隔璇玑阁几道街，老板姓吴平日里就喜欢抢璇玑阁生意，做些珍宝典当拿出折扣的小本买卖，老板自命不凡视越清姿为经营场上的死对头，长安也是派人最近踩点才发现“堂前燕”王慎一直都在吴老板这里销赃。
这一次接到消息，王慎前来典当行销赃的正是景致玉衡。
夜色下，所有身穿夜行衣的暗卫守在典当行对面的酒楼屋顶上，越清姿和长安同样换上黑衣藏在典当行隔壁摊位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