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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情况紧急,奶在买碎布,张有栓带着珍珠从如意斋后门走了,我急着追上去喊,结果、结果就……”
苏鲤儿支支吾吾,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看她可怜巴巴的小样儿,湛长陵于心不忍。
可是一想到她刚刚经历了什么,决定还是好好教训一顿,要不以后还这么胆大,迟早要出事。
“你知道你今晚能逃出来是多么侥幸吗?万一真被花子弄走了,你这辈子都别想再回到这个家了!”
苏鲤儿其实也害怕,一双长睫微湿,扑闪扑闪的。
“我没想到真有拍花子。而且,张有栓竟然也是他们的一员!”
湛长陵眼睛微眯。
上一世,湛珍珠可没这么好运,她被张有栓拐出去,卖到匈奴做伎女,因为坚决反抗,被打断了一条腿,张有栓又装好人给她弄了回来,湛家人还砸锅卖铁给了他二十两银子酬谢。
偏湛珍珠是个瞎的,以为张有栓是好人,最后吵着闹着绝食相逼,让孙玉清贴嫁妆把她嫁给张有栓,没到两年就被磋磨死了。
“巡检司把那些姑娘都解救了?有没有抓到案犯?”
“都解救了,抓到一个花子。”
湛长陵这便放了心,只要有人落网,张有栓就肯定会被供出来,绳之以法是板上钉钉的事。
看苏鲤儿打了个哈欠,也就没往下说了,“上床睡觉吧。”
苏鲤儿却摇头,“你今天只喝了早上一顿药,中午都断了,晚上不能再断了。”
说着,就拨弄小火炉开始炖药。
湛长陵心头流暖,这孩子,心眼儿咋就这么实。
……
昨夜熬油费火的弄到半夜,第二天湛家人都睡晚了。
唯有苏鲤儿起个大早,做了早饭,把圈里的五头羊喂了,又抱了一把谷草喂驴大哥。
驴大哥吃饱喝足,窝回去睡回笼觉。
苏鲤儿开始捡车上的干牛粪,捡下来的码在柴垛旁。
这牛粪想来是花子们用来掩人耳目的,放到农家却是好东西,可以当肥料,也可以当秋冬燃料,烧起来没烟。
捡到一半,又来一个人帮忙,苏鲤儿抬头一看,竟然是湛珍珠。
“珍珠,你怎么起这么早?灶房里有早饭,你先去吃。”
湛珍珠觑她一眼,“我想先干活不行啊。”
苏鲤儿撇撇嘴没说话,她向来不敢惹这个小姑子,怕她连珠炮般又骂自己扫把星。
两人一起干,速度就快多了,很快把一车牛粪都搬下来。
这时候一家人都起来了,看到驴车都吃一惊,“哪来的驴车?”
湛珍珠抢着说了驴车的来历,“这驴认三嫂,赶都赶不走。”
苏鲤儿微微一怔,湛珍珠竟然喊她三嫂?
湛大平和湛虎父子围着驴车转了一圈,笑得见眉不见眼。
“这感情好!马上就要秋收,有了这驴车,可以省好多力气哩!”
“那可不,这么一头壮年公驴得五六两银子呢,配上这车,起码七八两!咱村只有孙广平家有头驴,还是头母的,那都尾巴翘上天了,平日里有个什么事儿想借他家驴子使一使,她家婆娘没给过一个好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