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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如此,风茗还是如实地在脑海中记下了他们大致的陈词,又细细地比对着她对昨晚宴会的记忆。
在又一名学子退出厢房后,风茗听得侍立门口的官吏对屋外等候着的学子们道:“下一个,弋阳江飞白。”
风茗微微蹙眉,立刻想起了这个曾被她在客房外询问的学子所提及的名字。
思及此处,她不由得微微凝神。只听得屏风外孟琅书依例开口问道:“江飞白,昨晚宴饮散后,你可曾离开自己的客房?”
“回禀大人,学生在昨晚宴席结束后曾替醉酒的同窗去后厨吩咐准备醒酒茶,当时后厨之人均可作证。大约戌时中的时候也因此去……寻过裴珩,当时左右客房里同窗的醒酒汤皆是由我送去,他们可以作证。这之后就待在客房之中不曾外出。”
“那么亥时至子时,你又在客房中做些什么?”
“亥时初时我邀了敬则前来切磋琴技,他可以作证,大约是在亥时末时结束的,这之后我便就寝了。”
“好。”风茗听得孟琅书又翻了翻名册,“宣山阴苏敬则。”
恰是此前被提及的另一人。
然而过了好一段时间,屏风外皆是没有动静,风茗有几分疑惑地几乎要起身张望,才听得廷尉寺的官吏领着另一人来到了厢房之中。
好奇之下,风茗自屏风后微微探首看向了这两人,却在看清楚他们面貌的一瞬间想起了昨晚的所见所闻。
原来是他们……
这未免也太过凑巧了些。
……
昨晚自裴珩出言制止了几名学子对朝堂之事的议论后,大堂中仍旧是一派把酒言欢的景象,热闹欢快的气氛看起来愈加浓烈。
但这一切并未持续太久。
“素来听闻此届入京选官的学子之中有几位的琴技颇为精湛,今晚值此良辰,何不弹一曲助助兴?”正在他们推杯换盏之间,二楼的雅间之中忽而传出了一个声音,大堂之中的学子们不由得一时停下了言语,看了过去。
那时在三楼廊上俯瞰着整个宴会的风茗也不由得循声望去,只见正有人自二楼的雅间之中摇摇晃晃地走出,倚靠着栏杆看向楼下的众人,面色微醺,看起来似已是醉了。她仔细地辨认了一番,勉强认出这应是尚书省吏部的王左丞。
“若要说在座之琴技,那自然是江飞白江兄最为出神入化,而苏小公子次之,只是不知……能否真的入了左丞大人的眼。”一时的安静之中,裴珩似乎正打算起身说些什么,却被另一人抢先开了口,起身对着王左丞的方向遥遥一揖。
风茗不动声色地端详了一番开口之人,若她当时不曾记错,那应当就是吴郡顾氏顾淮之——也就是舞弊之事中的另一人。
风茗也不知他们是一唱一和,还是在不一而同地迎合那位左丞,毕竟每年到了这时候,吏部都是格外地有油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