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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轿正正方方停在丞相府前,两男童手捧红漆喜盘上前,盘内放着两颗澄灿灿喜人的大红橘,喜娘高唱道:“请郎官踢轿门喽,日后郎不惧内,和顺恩爱到白头。”
莫相瑾上前两步,听那喜娘说:“郎官这脚可得踢狠了,才博个好彩头。”
莫相瑾闻言点头,对着那红色软金镶边的轿帘,伸腿往里狠狠踢了一脚,他这一脚下去,只觉受到什么阻挠,踢到了一个软软的物什。莫相瑾不明是何物,下意识地改踢为踹,总算是顺顺当当踢完了一脚。
按理新郎一脚踢完,新娘也该回踢,才算成这一礼。众人等了片刻,花轿里却始终没什么动静,不由有些疑惑。
“温柔,该踢轿门了。”莫相瑾小声提醒,向前走了两步,帘内却直接飞出一脚,直往他胸口踹来。
这一脚极有力气,众人只见轿前划过一道红线,莫相瑾似一只脱线的风筝,被踹飞了出去。
本有小厮想去接他,奈何那一脚实在太猛,一时未接得稳。莫相瑾飞出去足有十多米,而后“咚”的一声,重重摔在了青石砖地上。
小侠看见莫相瑾被踹飞,惊得张大了嘴巴,此时又听见轿帘里一声暴喝:“哪个狗贼不要命了,胆敢踢我?”
众人只见轿帘掀开,走出一个红衣女子。她只着了一件金织软绸滚边绣福纹的中衫,袖口扎珠串,头上圆髻微散,花冠早除,只半挂了一支素银雕花钗。
女子双手叉腰,怒目横视,扫过在场众人,似乎反应过来什么,怔了一下,抬头看了丞相府的门匾一眼,而后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侠心肝颤颤,恨不得滚下泪来:“小姐……这是在成亲呢。”
何温柔这一声惨叫发出,那边莫相瑾那里也发出一声惨叫。一个小厮哭嚎道:“不……不好了,公子的肋骨好像断了!!”
何温柔和莫相瑾的婚礼,在一片混乱之中,提前走向了终结。
何温柔趴在榻上,已经换过了一套玫瑰色绣芙蓉的衣裙,小侠替她上过药后,又将彩绣鸳鸯衾子盖回了她身上,呜咽道:“小姐,你怎么回事啊,怎么将姑爷踢成那样。”
何温柔摆了摆手,脸上神色也不大好看:“那轿子的帘子被缝起来了,我没跳得出去,被颠晕了。迷迷糊糊地,有人照我屁股踹了一脚,我的头又磕到了底座的木头上,可算是醒了。我哪里想得起来成亲这一遭,还以为是在自己床上,可不就爬起来回了他一脚么!”
何温柔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短短一路上,就撞着了三次,此时脑仁还疼得厉害,心里着实憋闷得紧。
她打量了一圈,房内红绸锦绣,满目皆是大红,窗户、木橱、桌案、床榻上,皆贴了喜字。案几上摆着一对龙凤红烛,并花生谷物,还有一对胖乎乎的搪瓷喜娃娃。
这正是她和莫相瑾的洞房,何温柔哀嚎了一声,她这番闹腾,还是没避得了这场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