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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这样跟着师父几个走南闯北,刮风下雨,漂泊流浪,有苦有乐。冬至那一天,师父给我剃了光头,没有麻醉剂,只有一根木棍含在嘴里。在灯光下割开头皮,将囟门位置的头骨敲破取出来,再缝上头皮。
他说那是人与天地沟通的过门,婴儿能看出孕妇肚子里胎儿的性别,能见阴阳,就是因为他们囟门还没合。按理说,五行这门收徒有严格要求,都是从婴儿开始就教,让他们的囟门保持未闭合的状态。
师父给我重开囟门,是让我重生
五行宗是专门研究阴阳五行的学说,阴阳五行又延伸出一些针对性很强的专业,比如专注鬼术命理的术士,堪舆相面的相师,调气阴阳的中医。而五行宗,则全都包含,去繁化简,是世界学。修为高者,能和万物沟通,摘一叶便能预测未来。
也因为这一宗学力量太大,未免传入心术不正者手里,五行宗分三门,幻门,奇门,法门。每个继承者收三个幼童,三个幼童各学一门,等他们长到二十岁后,则将五行宗法分成上中下三册分传给他们。等三人世间闯荡后,心甘情愿的将手中的宗法给其中一人,让他担起五行宗的传承大业。
这种模式传承,让五行宗每代只有一个真正的传人。封建时代多半辅佐明主,匡扶社稷。没有继承的其余两人,则靠着自己学到的本事,有些为人预测占卜,有些披上道服为人驱邪,但大多数,都从事技法表演。
说回来,冬至,也是一年阴尽阳生轮回的日子,谓之天地一阳生。那晚,师父让我光着身子睡到山顶上去,下雪了,我一人躺在山上,雪落在身上融化成冰水,无数次感觉自己快要冻死。恍惚间,我好像听见一声婴儿出生时的啼哭声。那声音像是从天空传来,像是从大地深处传来,又像是我身体里面的内响。
醒来的时候躺在床上,三师兄说我高烧昏迷两天了。不过也恭喜我,终于过了第一关,让我以后成大器了,别忘了还有他这个三师兄。而那以后,我再也没有伤风感冒过,身体里总像流着一股暖气似的。
那之后,师父让我每天都对着镜子说三个小时话。有时候不知道是不是幻觉,镜子里的自己居然会和我做出不一致的动作。
次年立春,农历正月初七,别家小孩穿着新衣服放鞭炮,师父让我光着身子睡到草地,让我感受一年的寒尽暖来。迷迷糊糊中,我似乎闻到大地解冻,泥土的芬香传出。
长大后有次我跟师父说,冬至那天你就不怕我被冻死吗。师父说,冻死了说明老天不让我学这门,他就把我尸体送回老家,自己去公安局投案自首挨枪子。
几天后,大师兄来到师父家,是来拜年,也是来请辞的。邓老爷南巡过后,引起一片南上打工潮,大师兄的同村去年在深圳打工赚了不少钱,他要养老婆孩子,跟着师父实在艰苦,所以也要去闯一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