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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爷早上前道:“大哥,这父亲躺在床上,起不来,这祭灶的事,自然就是大哥主持。”二奶奶听了二爷这话,夫唱妇随,连声附和,大奶奶只是不说话,不时咳嗽两声,萱娘心里明镜似的,今日这四人却是商量好了,给自己做戏来着,昨日舅老爷来说,叔洛死在了运河里,大爷也不说派个人去访访,把灵柩接回来,只说公公病着,这事不好去说,只等过完年,在祖坟那里,立个墓就好。
此时又弄这样一出,还不是明着要把陈家的大权接过来,只是此时事虽紧急,自己也不好再多反对,再说公公现时病的起不来床,思量定了,萱娘头也不抬,只是轻声道:“这家也要有个掌着的,长兄为上,自然是大伯主持。”
陈大爷听了萱娘这话,对二爷使个眼色,如何,这弟妹没了丈夫,还不是我们这些做大伯子的说甚是甚,别看她平日那般厉害,现如今,还不是我们说甚就是甚。
二爷却在肚里思量,这三弟妹,平日看她,却不是这般,怎的今日这么好说话,见大爷看他,心里更是疑惑,却是祭灶的事情紧急,也不及细想,就去祭灶了。
祭过灶,分过糖,正准备散去时,匆匆进来一个丫鬟,声带哭腔:“大爷不好了,老爷不行了。”
这话吓的本打算走开的大爷二爷,又忙往老爷房里跑,大奶奶本称病,正在另一个妾的搀扶下,要回房去,听了这话,也不知哪来的精神,推开妾就跟着丈夫走了,二奶奶也是一般,提了裙子忙要走,又想起甚,回头对下人们道:“都把东西收拾好了再说。”说着看一眼萱娘,又缓缓的道:“可别给人溜了去,送给那不相干的。”
萱娘听的老爷不中用了,双耳嗡嗡的响,虽听见二嫂说不中听的话,要在平时,却也要回她几句,今日却是不成了,一双大脚,很是稳当,急急赶进房去,刚刚进房,就听的大爷放声大哭,心知公公定是没了,双腿一软,就坐了下去,昨日听的自己丈夫在山东没了,虽然难过,却也还望着公公好起,自己和儿女们在他主持下,也有个指望,谁知此时公公也没了,在陈家最后的指望也没了,一股寒气,从脚底只冒上来,不知是天本就冷的慌,还是自己穿的少。
二奶奶见萱娘苍白了脸,唇全没了血色,只是坐在椅子上,一句话也不说,哪有半分平时的响快劲,心里不由有些得意,你这个大脚婆娘,不过是个绸缎庄里掌柜的女儿,运气好,被婆婆看上了,和自己做了妯娌,本就该安分些,谁知只在婆婆面前搬弄是非,教婆婆不喜自己,等到婆婆去了,大嫂多病,这家本该自己来掌,公公却又夸她能事,把家务托给了她,只教自己满腹才华无处使。
不由上前假意道:“弟妹,你可是身上不爽?”说着叹气:“可也是,这几个月来,你忙着伺候公公,却也不知道,这家不好当,我又没你这样的才干,只累的腰酸腿痛。”正打算继续说下去,萱娘已经站起来,开口说话,声音却是冷冰冰的:“二嫂,这几个月,你掌家辛苦,人人都知的,却是现时公公的事情出了,却要准备料理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