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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麻子。麻子属狗。他出生的时候,全村的狗都在叫。她的母亲生了一天,生他不下,有人给她吃了一碗狗肉,便生下来了。小时候没奶吃,是吃着家里那条狗的奶长大的。大了,却离不开狗了,他一来,狗就叫,他一走,狗又叫,有人说他天生懂狗语。
最后说那条神犬和麻子了。那时候,“英雄”神犬从西藏取道云南、贵州来到信宜,一连几天都在睡觉,其实是“醉氧”,头脑有些糊涂,很多人都让他咬过,还喜欢吃鸡,捉田里的麻雀,玩玩了再吃。有个绅士在田间小便,“小鸟”外露,还给它一口吃掉了一半,害得说话有些阴阳怪气的倾向。军队里都说上当受骗了,白花钱买了条“疯犬”回来,最后,在空地上架好了铁锅,并把“英雄”神犬吊到了歪脖子苦楝树上。也正是这狗命不该绝,麻子路过,去把那狗放了下来,并告诉军队杀狗人:狗要吃红景天。那是来自高原的药。狗喝了几次,立刻生机勃勃,追人捕物,如同有神助一样,毫厘不爽。
麻子理所当然被军队留了下来。麻子养狗,比对孩子还细心;麻子待狗,比爹妈还好。他平时都是省吃俭用,很少吃肉,可是给狗顿顿是肉,狗都不爱吃了,因为,他清楚知道,他就靠这条狗吃饭,吃的是狗饭。
......
三人从阿贵屋里出来,千方百计弄到了不少老鼠药。
潘成耀拿来了一块面包,然后把老鼠药放到里面,安放得稳稳当当。
到了团练局。
团练局已经静了下来。
苦楝树上有一个乌鸦,被月光惊醒,对着月亮不满地叫了两声:鸦!鸦----!
团练局门口,也有人跟着叫:鸦!鸦......
这是一个喝醉的人,抱着苦楝树睡觉,嘴巴里学着树上的乌鸦叫。
除此之外,就是寂静。
照例是陈业之和潘成耀两人在外面,陈文炎蹑手蹑脚摸了进去。
“英雄”神犬睡着了,响亮有力地打着呼噜。
陈文炎像狗那样爬过去,掏出面包,放到了“英雄”神犬的嘴角旁边,嘴巴对着狗耳朵,轻轻哄它说:“吃吧,你不吃我可要吃啦。”
“英雄”神犬睁开了一条眼缝,又闭上了。
陈文炎便拿起面包,往狗嘴里推。
终于,“英雄”神犬张开嘴巴,却一口咬住了陈文炎的手。
糟!这手要给狗吃掉了!陈文炎心里一急,一句话脱口而出:
“怀乡老手儿!”
奇怪,此话一出,“英雄”神犬立刻松开了手。其实,麻子父亲的外号就是“怀乡老手儿”。麻子一高兴,便用在这狗身上了。
“英雄”神犬从嘴巴里吐出陈文炎的手,便去咬住那面包了。
陈文炎心花怒放,等到天放亮,这狗便会闭上眼睛,不去再看明天的太阳了。
然而,陈文炎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看到“英雄”神犬叼着那面包,向着旁边的禾秆堆悄然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