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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萝将手从他掌心抽离,摇了摇头:“我……我不冷,你感冒刚……刚好,别着凉。”哆哆嗦嗦,话已经说不完整,却还是固执地推开了他的风衣。
两人上了车,江宸开了空调,封闭的空间里温度慢慢回升。乔萝无力地靠着椅背望着远方,她并不曾察觉时间的流逝,直到有人敲响了车窗。她回过神,转头见敲窗的是疗养院的门卫,这才发现天色这时已经暗得彻底,而他们的车居然还停留在疗养院主楼台阶下。
乔萝怔了怔,轻声问江宸:“怎么不开车?”
江宸趁此闲暇用手机发完几封邮件,闻言没好气地瞥着她:“你知道去哪?”
乔萝一时无言,想了想,才说:“阿宸,我想去一趟华阳路,你要是有事,不如先回……”
她话还没说完,江宸已驱车驶出。他的速度太过迅疾,让她未曾反应过来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后仰,余下的话都被迫咽下喉咙。
江宸指尖在导航仪上轻敲,找到地名,才问:“去华阳路做什么?”
乔萝望着前方高架上灯火闪烁的漫长车流,沉默片刻,轻声答道:“梅家在华阳路。”
江宸望了她一眼,微微皱了皱眉,握在方向盘上的双手也缓缓攥紧。
一个小时后,车至华阳路。初秋多雨的季节里,梧桐叶落,飘洒满地,整条街上枯叶深厚,踩上去轻软绵湿,让人如行云端。乔萝站在梅宅门前,看着铁门内几株青松被人修剪簇新,便知宅中近来长期住人。她暗自平复忐忑的心,颤抖着手按上沾满雨水的门铃。
按了三次,才听一声“嘟”地轻响,有女人迟疑的声音自对讲机门铃传出来:“您找谁?”
乔萝说:“你好,请问梅非奇先生在家吗?”
“您是——”
“我叫乔萝,我刚从华谷疗养院出来,有些事情想和梅先生面谈。”
对讲门铃里的声音停顿了片刻,继而有些着急地问:“是不是夫人在疗养院又出什么事了?”
“不是,”乔萝咬着唇,狠了狠心,撒谎说,“只是孟姨有几句话让我带给梅先生。”
那边的女人又迟疑了一下,才说:“乔小姐稍等。”
两人在门外等了将近一刻钟,就在乔萝以为自己再度被拒之门外时,院落里有路灯骤然亮起,铁门后也传来开锁的声音,一名清瘦的中年男子走了出来,目光在江宸身上一扫而过,继而落在乔萝脸上,有些惊疑。
乔萝知道他数年前见过自己,也不掩饰,对他点头致意:“你好,我又来打扰了。”
男子也没多说什么,收回目光,伸臂请两人进去:“二位请进。”
南方不同北方,北方一到秋冬季节,万物凋零,寸草不生,遍目枯竭萧瑟之态,不似南方的冬季仍是草木葱笼。梅家的园子在整条华阳路上占地最广,花草又多,兼园丁平时收整妥当,这个时候满园尽是泱泱绿色。乔萝走在林间小径上,想起少时跟随秋白从青阖赶来梅宅拿药的狼狈,旧日伤痕于此渐渐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