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讥讽我：「粗手笨脚的，还是别舞了。」
以前他都会说，别的女子舞剑都是东施效鼙，我的才是最美。
我自小武艺精湛，一身好剑术，这慢悠悠的舞剑就真是磨尽了我的耐性。
萧燕堇软磨硬泡了好久，我才硬着头皮答应。
现在舞剑才练到一半，他却不看了。
我看见梅莺儿腰间绕着一柄金色软剑，比我的银剑要贵重很多。
我知道，他是想要他心里的女人，亲自为他舞一曲。
他不过是不要我了。
像是有什么东西刺进了我的心，随着萧燕堇离去的身影越刺越深。
他的长发拂着风，没落在转角。
我摸摸脸颊，把泪拭在手心里。
拾起地上的银剑，愤怒地扔出院墙。
嘉希安抚我：「扔了好，小姐，别伤心，到时夜里又要失眠了。」
我压抑着情绪，冷冷地命令她：「要你多话，去拿伤药来。」
我楚若芙向来从一而终。
我舞的剑，萧燕堇不看，多的是人抢着看。
4.
萧燕堇言出必行，他把最好的，都给了梅莺儿。
南岳朝贡的鸾凤步摇，是他答应为我要来的，如今却戴在了梅莺儿的发髻上。
鲛珠霞帔世间只此一件，是他派人出海寻了数年为我织造的，如今却也披在了梅莺儿肩上。
该是我的，都成了梅莺儿的。
嘉希明白我委屈，就从民间找来了位会西楚菜肴的厨子。
我喝了一口米酒，左手夹着珊瑚桂鱼，右手拿着锅盔。
嘉希说看着我像是见了风月场所里，胡吃海塞的富家阔少。
我们好久没有这样说笑了。
我笑得合不拢嘴，眼泪都快要出来了。
「还是嘉希最懂我的心思，楚菜我最爱吃了。」
我趴在桌子上，头埋进手肘里，喝下去的米酒像是都化作了水，从眼睛里流出来。
嘉希收了笑脸，顿了顿问我：「小姐是想西楚了吧，不如写封家书遥寄思念？」
见我不说话，她又假装欣喜地说：「哎呀，这食盒最后一层竟然还有一件楚云纱，这位厨子真是有心了，小姐做成衣裙，穿上一定很美！」
我捂着胸口，把伤心都忍了回去。
转头对着她笑：「和缝制的宫人说，要西楚最新的款式，还要绣上芙蓉花... ...」
我突然好想念西楚。
我不愿再呆在这里了。
5.
春天到来前，我的楚云纱也已经制成了新衣。
嘉希拿着它，一路叨叨不停，一会说色泽亮丽，一会说芙蓉逼真。
最后还不忘夸我：「小姐的审美就是好。」
走进后花园，好巧不巧地，我和萧燕堇碰了个正着。
见是我，他微微一怔。
「怎么轻减了不少？」
他上前几步，伸手想握住我的手腕，我转身躲开，快速地行了礼。
萧燕堇忍下口气，把我扶了起来，他捏住我的胳膊怎么都不肯放手。
我性格倔强，真怄气起来不认真哄上一会儿是不会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