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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这里。”林安激动地拂开江乾的手,指着文件看向那位金发碧眼的负责人,“没有我的签名的。”
那位负责人接过林安手里的文件,扫了几眼,又看了看其他文件,同时不断打量着眼前的东方女孩,尽管他不太相信这个长得如天使般可爱的女孩是个疯子,可这些权威医疗机构的证明却是铁一般的事实。
“这不是真的对不对?”她盯着那双蓝色的眼睛,不断强调着,“我没有签名的,我没有,不是真的,不是…”
最后林安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但那双蓝色的眼睛仍旧只是匪夷所思地看着她,不作任何表示,就好像她在说一个荒诞的故事。
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连他们都不相信她?不甘,愤恨让林安的呼吸急促起来,苍白的脸有些潮红,手更是抖得厉害。
“安安,你说得对,这不是真的,别激动。”江乾赶紧开口安抚着,并温柔地搂过她,轻顺着她的后背,向众人投去歉疚的目光,饱含无奈和心疼。
“你不能激动,老婆,只要你不激动,它就不是真的。”
“放开,放开!”林安突然尖叫起来,也不管周围人的目瞪口呆,在江乾怀里挣扎着,哭闹着,疯了般对着他拳打脚踢。
“我放,我放,深呼吸,安安,深呼吸。”江乾只好松开双臂,慢慢地将她放了开来。
“变/态,疯子…”
“老婆,不哭,我是变/态,我是疯子,都是我好不好?”江乾说着又向后退了一点点,只留一只手虚虚地扶着。
林安抽噎得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因为过于激动,身体摇摇欲坠,她恨,好恨。
就在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装腔作势地搂着着她,安慰她,却紧贴在她的耳边,甚至她能感觉到他舌尖的湿润,那只环抱着她的手,更是在暗中不轻不重地按在她身侧。
一瞬间,所有的怒火都涌了上来,根本控制不住,泪顺着脸颊流到了嘴里,咸咸的苦涩。
不,不能让他得逞,林安用指甲抠着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理好思绪,抬起头来却发现所有的人都在看她,护士,医生,警/察……
他们眼里满是诧异,无奈,同情。
一瞬间她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就好像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凉水,从头到脚,从里到外浇了个透,寒意直刺骨髓,让她哆哆嗦嗦的连话都说不太完整。
林安一边慌乱地后退,一边神经质地喃喃着:“别,别,别这样看我。”
可他们依旧那样看着她,那些目光像一根根利箭,从四面八方瞄准过来,将她团团围住,让她无处可逃。
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她不得不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外挤:“我,我,没病,不是,我,不是疯子,他,是,是他。”
磕磕巴巴的林安忽然停了下来,因为眼睛被光晃了一下,循着方向望过去,灯下护士手里注射器的银色针头正闪闪发亮,泪再一次涌了上来,鼻腔里酸涩满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