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彧岽面色平静，没有多余的表情。
项南根本参不透他的心思，不由得一阵紧张。
“你在项先生的工作室，职务是助理吧？”孔彧岽漫不经心地问道。
骆筠州坦率地回答：“是，不过只是虚职。”
他的工作内容包括但不限于整理服装、整理杂物。
平时他要给艺人、经纪人、公司任何人跑腿取快递、买咖啡。
虽然都是不起眼的事，可公司人多事杂，正是这样零碎散乱的事务才最麻烦。
但骆筠州从未感到过烦躁，反而乐在其中。
若非迫于无奈，他不想接受项南的安排。
他从没打算用顶罪的事，从项南那里得到什么。
只是他是坐过牢的，出狱后很难找到像样的工作。
能够本分低调地做事、每月有薪水领，他已经很知足了。
“也就是说，你是个跑腿打杂的。”孔彧岽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那点微薄的薪水，应该没什么可留恋的吧。”
骆筠州解释说：“不是钱的问题，我只是想出去工作。”
孔彧岽没有立刻回答，眼中噙着一丝叫人看不透的笑意。
项南坐立不安，冲骆筠州拼命使眼色。
但骆筠州没看他，而是回应着孔彧岽的视线，眼神澄澈，没有畏惧和退缩。
突然，孔彧岽伸手抚在他的后颈上。他条件反射地绷紧身体，呼吸不再平稳。
孔彧岽像拿捏一只无力反抗的小猫，拇指压着骆筠州颈上的血管缓慢摩挲。
虽然孔彧岽没用多大力气，看着像是抚摸一样，可威慑人心的冷意顺着毛孔渗入骆筠州的血液，令他感到一阵恶寒。
“是谁给你的错觉，”孔彧岽笑着弯起眼睛，语气透着让人战栗的压迫感，“让你以为自己有资格和我谈条件？”
项南看到孔彧岽扼住骆筠州的后颈，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孔先生！”
孔彧岽轻描淡写地看向项南：“项总有何指教？”
项南短暂的冲动，在孔彧岽的注视下顷刻间消散。
他张了张嘴，声音虚弱沙哑：“不敢……”
他深知在孔彧岽眼里，自己的工作室太过稀疏寻常，合作价值可有可无。
全因那次去东晟，孔彧岽一瞥之下看中了骆筠州，他才能得到这样的契机。
这机会太过难得也太过脆弱，稍有不慎就从指缝溜走。
他不敢反抗孔彧岽，也不敢看骆筠州，默默把脸扭到一边，一颗心七上八下，甚至生出一丝绝望。
孔彧岽收回视线，看着骆筠州道：“你坐牢太久，已经忘了常识吧。顾客看中橱窗里的商品，去和老板讨价还价。买或不买，会问商品的意思吗？”
骆筠州看着雪白桌布上精美的花纹，又一次生出自嘲的心思。
他是一个商品，大佬看中了、要买下来，他没有同意或是不同意的资格，也没有讲条件的余地。
他只能接受。
骆筠州顺从孔彧岽手掌的压力低下头。
孔彧岽以为他认清了自己的身份进而妥协，正要收回手，却听他徐徐道：“正因为我坐过牢，我才不愿再度被关起来。”
孔彧岽微不可查地挑了下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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