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到最后，俩人决定下周四个人一起谈谈这些事，也可以叫老牛跟他舅舅写信，问问此表的情况，把发生的事告诉他家里人，看能否得到圆满解决。
六月流火，风止雨希，闷热潮湿，万籁俱无声，仅有信号旗呼呼啦啦在操场上被教官轮动的响声和信号灯百叶窗噼嘞咵啦的在操场上被教官拍打的响声。
葫芦和学员们头戴毛主席视察农村时照片上那种大草帽，手里抱着三合板制作的信号记录加纸板，记录着对面传来的信号。操场上有几个方队，分别操练旗语和灯光发出的信号。
头顶烈日，岔开双脚站立，排列整齐，汗水如雨。目不转睛，盯住前方，用心记住每一个词汇语句，并快速用铅笔在记录纸上写下内容。几乎没有时间低头看纸和笔，多采用盲写方式，采集信号源的信息。
多盐的汗水沿着头顶流到眉毛，再落到眼睛。择机快速地用持笔手的大手鱼际处，将眉眼部位的水抹去。
海魂衫完全被汗水打透，斑马条纹已不再清晰，直渗透到腰带一下，屁股上半截的藏蓝的确良军裤被染成了灰黑色。
腿开始发抖，眼睛开始发花，头开始发晕，许多学员支撑不住。
负责巡视的教官，打破了宁静：
“同学们，再坚持一下。现在没有气象干扰，没有风浪，没有舰艇的摇摆和噪音，没有枪炮的轰鸣，没有子弹的飞舞，是最好的条件下接收信号。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看谁能坚持，坚持就是胜利！”
有人开始，蹲在了地上，也有突然摔倒，被守候在附近各自的班长扶出队列。
严酷训练仍在继续，强化性训练是每天的功课。
葫芦也开始不对劲儿了，觉得浑身发木，脑子不灵，远处旗语动作，看不清楚，开始模糊了。几个词没有和前面的话对接上，有点慌了。
“镇静，我没事的,会好的。”葫芦暗示自己，他已经几次试过这样的自我暗示，都能闯过去。
他摇晃了几下自己的腰身，交换了几下站立的步法，轮流单腿侧立，抬起另一条腿甩动两下，果然，又一次成功了。感觉好多了，继续。
又过去了大约二十分钟，远处的教官终于挥动信号旗发出了结束语。
“今天用了两个小时，很好，”主教官低头看了一下手表，“这样的机会我们还要抓住，争取在秋凉之前完成好直射阳光下的科目。”他命令道：各班各排马上收作业，下午继续操练。从今天下午开始，以后训练不再戴草帽了，要更接近实战要求，回去后，各班长收回草帽，统一交回。
所有班长应声；“是！”
葫芦借这个机会，迅速会看了自己的抄录内容，把遗漏处，用上下文联想衔接。好在不是数字、数量、时间、方位、关键词语的遗漏。
正如教官说的那样，训练团的训练是在平地上的，与海上业务有距离，还有很多复杂不确定因素在等待葫芦去历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