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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雨来了兴致,“奴婢看九州录的时候,书中写咱们大顺地处丰泽之南,与民风彪悍的北地截然不同。”
“北奉人擅骑射,更擅训鹰,太礻且乱世定都时,听说吃尽了他们的苦头。可惜奴婢只听说过飞鸽传信,怎么也想象不出来,那么凶猛那么庞大的击征怎么也能被训得如此听话。”
宁姝慕心中的阴霾被暮雨这么一打岔,稍稍消散了些。
北奉信鹰。
她曾亲眼见过,那个时候成日缠纟帛病榻,她能踏足的最远之地也就是东宫的内花园。
而若非那只恰巧从太子办公之所丽正殿逃出的‘俘虏’鹰,她耳目闭塞,恐怕连大顺与北奉早在东临十六年便再次开战都不知道。
后来,她糊弄过了太子,偷偷将那只伤鹰带回了寝殿喂养,直到大战终了时才再次放飞。
也不知道过去了这么久,它还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家乡,自己的主人......
“姑娘!”
暮雨突然一声惊叫。
小径旁的葱茏巨树上,不知有什么东西飞快窜下,竟一下蹦入了走神的宁姝慕怀中。
灰黢黢,毛绒绒,“......树鼠?”
宁姝慕被吓了一跳,然而话音才落,便觉背后寒凉,下意识转身挥袖,就见一双利爪蹾落,横向扌斯裂了锦帛。
她打眼一扫,顿时脸色微变。
通体蓝灰,背覆深棕横斑,沉棕的眸周环有一圈澄黄,这是一只击征,还是击征中罕见的兔虎。
而那爪上固定着的竹筒太过明显,证明这兔虎又不只是一只普通兔虎,而是北奉专训的信鹰!
暮雨当即拔下发上银簪驱赶,但那体型不算大的鸟儿异常凶猛,再次爬升后,借俯冲之力一爪就朝着女子最珍视的脸部去。
暮雨不禁急道:“姑娘快放手!它想要的是那小家伙!”
怀中鼓动,衣襟掣紧,此前身上裹着的裘衣成了累赘,那小东西早钻入其中,牢牢扒在了里头的袄裙上。
宁姝慕一时撇不下它,千钧一发之际,只好聚指于唇间,吹出了一声悠长的哨音。
来不及了!
暮雨瞪大双眼,以背作掩,不管不顾地挡在了宁姝慕面前。
“啊!”
兔虎堪堪触及衣袂飞掠而上,但怀中的身子竟是缓缓滑落。
宁姝慕心中悚然,暮雨闭眼晕厥了过去,但那纤细的脖颈上不知何时扎入了一根银针,同时响彻的还有较之之前更为短促的哨音。
她猛地转头,树冠蔽日的高处,凶戾的兔虎傲然伫立。
下一刻,她的腰身一紧,整个人都被陡然带离了小径!
向下看去,离地数丈。
细枝颤动,那人松手时,宁姝慕身形不稳,几乎是竭尽全力才忍住了那即将出口的恐慌。
“卫国公府,宁氏女?”
宁姝慕耳畔嗡鸣,紧紧抱着树干。
身后传来的声音十分陌生,但就是看不见来人也能猜到其身份。
萧见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