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宠爱的贵妃流产了,他冲进我的寝宫,目眦尽裂,掐住我脖子,质问我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为了报复他,才将明知有麝香的镯子送给沈知月?
他问我为何如此很毒?
可镯子不是他给我的吗?里面有没有麝香他不清楚?
1
自我进宫后,后宫就多了一个爱上吊的妃子。
钟钰还没有踏进我的庭院,屋外的宫女太监就齐齐跪了一地。
「皇上驾到。」
我慌忙将脚下的凳子踢走,像长虫般挂在了房梁上,焦急地等待着黑白无常将我带走。
空气逐渐稀薄,眼前一黑,在失去意识前,只听到一阵惊呼和手忙脚乱的声音,模糊间,他又在叫我「阿婉。」
我想告诉他,我不叫阿婉,我叫阿朝。
倒不是我有多喜欢上吊,只是我爹爹是大奸臣,干的都是朝不保夕,掉脑袋的事情,我自然是好不了。
又传闻当今皇上是个暴君,折磨人的方式数不胜数,身上隐约有纣王的影子。
人送外号「活阎王。」
我可不想惹怒他,在深宫中,无人相护,战战兢兢,每一步都如履薄冰,还不如一死了之。
总比凌迟来得好。
反正我是这样想的,我也这样做了。
2
春光正好,屋内光影斑驳,太阳照在身上暖洋洋的。
转眼,就见一抹明晃晃的身影侵入视野。
真晦气。
我欲下床行礼,钟钰快步上前,按住我的手,把我拥入怀中,动作温柔缱绻。
「阿婉,这些天前朝事多,朕没能顾及了你,等闲下来的时候带你去放风筝。」
我垂眸,顺从地应了句。
「好。」
我是阿朝,左将军的女儿宋清词才是阿婉。
连名字都弄错的人,指望他能付出几份真心?
年少的情意他早忘了,他的白月光也被他亲自葬在了深宫中。
现如今,阿朝,还是阿婉,在他的心中也不过是一个符号,一个可以利用的符号。
在这深宫中,慢慢长夜,若真是守着皇上那点恩赐的情意是活不下的。
还记得,在大漠的时候,阿婉怀着少女的窃喜,分享钟钰的点点滴滴。
儿时的情意大多是美好真挚的。
阿婉说钟钰纯净得像一汪清泉,眸子中盛满了星星。
十三岁钟钰还没有卷入皇宫的深渊中,还没有无数双眼睛盯着他,不必担心一觉醒来身首异处。
我想,正是他一步一步走进这染血的皇宫中,被黑暗侵蚀了灵魂,才让他变得不是他,手段狠辣,心冷如石。
那一年,我爹麾下的一位小将军开始崭露头角,他不似钟钰那般白净,但他有两个酒窝,笑起来很好看,身披战甲,手持龙渊剑,站在高台上,沙场点兵,运筹帷幄的气势,让人着迷。
他叫裴霖,十五岁,比钟钰大两岁,比阿婉大三岁,比我大四岁。
自此,我的心房住了一个人。偶尔,他也会在日暮西斜的时候,换上胡服挎上弯弓,领着我们三人去猎沙狐,四人围着篝火,吃着烤肉,探讨着近期发生的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