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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第三天的下午,我才从噩梦中醒过来,金越居然一直陪坐在床边,见我醒来,他非常高兴,亲自过来扶我起身喝了一碗热汤,仆人立刻去通报,慕蓉噙与小侯爷赶来了,身后,还有那多事的青青。
青青突然变得非常乖,老老实实地缩手垂头在一边,想必已被好好地训了一顿,连话也不敢多说,战战兢兢,像一个老实巴交的小丫头,叫人见了好笑。
四人中只有慕蓉噙不住向我询问,从他的话中,我知道自己是因为伤口太深且已引发炎症,他温文尔雅地关照我的身体,却绝口不提我受伤的原因。
场面有些虚伪,竟没有人问起我的臂上为何会有如此严重伤口,想来,慕蓉噙是因为谦谦君子非礼勿问;金越是因为关心而不顾他;青青是被管教的结果。而小侯爷,我想,是因为他心里早就明白,这一切缘故,不过是我在自作自受。
隔了所有不相关的人,我看见他闲闲地立在一边,如此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不禁令我记起那晚最后看他时的模样,是紧张?吃惊?关切?还是沉痛?似乎都有,又似乎都不是。我更喜欢那时的他,至少像是有些关心,可是现在连这仅有的感情也消失,他已收拾起所有的儿女私情,就像它从未发生过一样,遇见我的目光,他笑笑,说:“既然颜夕已经醒了,那就请恕小王先行告辞,希望下次有机会,可以在江南重逢贤伉俪。”
我侧过头,转向窗外,阳光下,屋檐同窗架间结了张蜘蛛网,若不是正闪闪的反射出光线,一丝丝纤细几乎肉眼不可见,顺着我凝视的眼光,一个仆人走过去,用竹帚挑将它散了。
我叹了口气,再回到屋里,慕蓉噙与青青已出门去送小侯爷,只得金越仍坐在我的床边,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我,我知道,这个男人,他是真心的关切。
于是我努力控制心中一波一波的痛苦与失意,努力打量他,脸色比初见时差了许多,但在这场情事纠纷中,憔悴的不只是他,除了小侯爷,从头到脚,我和他,一对痴男怨女,错臂误投的伤心情怀,唉,想这场祸事的缘由,到底,怪得了谁?
沉默中,他又伸手过来握我,这次,我没有挣脱。这毕竟也算是一双坚强而有力的手吧,或许,原本就是我多虑了,女人总要有归宿,他也算得是个优秀重情的夫君,总要放手去学会满足,这世上又能有谁能如意无怨?
我抬起头来,尝试着,向他,勉强一笑。
三天以后,我才正式与金越成婚,这一次倒没再生出什么变故来。婚后我们又在弄梅山庄住了一个月,金越实在是个好丈夫,这一个月算是我生命中最安适的一个月,当然我不快乐,从今后,快乐于我只是场奢侈的梦想。但日子过得轻松安定,我们日日在梅林中饮酒、听慕蓉噙弹琴,偶尔兴致不错,我也会奏上一曲助兴,只是我不再跳舞,这一生,我是决不会为除了他以外的人跳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