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顺眼的人，那便定要比她不如意。
云衍眼底的厌恶翻天覆地，搭在窈窈身侧的手也缓缓移到了窈窈的脖颈处。
……五岁的窈窈对人如此不设防，脖颈纤细，他只要稍加用力便可夺去她的性命。
手堪堪移到脖颈上方，云衍猛然闭上眼睛，平复心情，低声喃喃道：“此刻我不杀你，但决计不是因为对你心软，只是为了阿娘罢了，云窈……但愿这不是我做出的错误决定，你莫教人失望。”
孙嬷嬷抱着新衣裳入门时，瞧见的便是云衍发呆一般盯着怀中的妹妹。
她连忙放慢了脚步，压低声音同云衍道：“奴婢瞧小郡主睡得很是不安稳，世子你且莫要动。”
孙嬷嬷是从小服侍长公主长大的乳娘，地位同旁的下人都不一般，要更加的多出几分尊敬来。
平日她在府中亦是十分疼爱云衍，是以云衍一直都十分尊敬孙嬷嬷，平日亦很是听孙嬷嬷的话。
冷不防听见孙嬷嬷如此偏心窈窈的话语，云衍默默地看了她一眼。
……孙嬷嬷倒是同上一世一般，偏爱窈窈偏爱的简直不像话。
“奴婢入门时瞧见外头那几个人还跪着，世子打算如何处置？”
孙嬷嬷的声音压得很低。
云衍抬起头看了一眼孙嬷嬷，神情一派温和而又无奈：“这样冷的天气，让他们多跪一跪就是了，我们倒也不必太过分，阿娘常同我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对大家都好。”
“他们如此心狠的对待小郡主，就罚他们跪一跪？！”
孙嬷嬷不可置信的看了一眼外头跪着的几人，又看了一眼云衍，愤愤道：“世子，长公主心善，可她到底疼爱小郡主，若是知晓小郡主在此受这样的苦，又被这些个——”
欺辱郡主这样的罪名可不是小事情。
若是云衍如今赐死他们，只怕他头顶那位天子都不会有任何异议。
即便是云衍口中心善的长公主在此，欺女之痛也怕是会让她狠下杀手。
但云衍深知窈窈最是厌恶赵家人，上一世窈窈认祖归宗之后，赵家人一心想要同窈窈拉好关系，奈何上门却被窈窈百般奚落戏耍，此后赵家两姐妹便同窈窈相看两生厌。
赵薇儿刁蛮跋扈便也罢了，可那赵蔷儿文采斐然，常奚落窈窈大字不识，粗鄙不懂才艺。
云衍虽然不喜欢赵家两姐妹，可却也愿意留他们一命，为日后长公主识得窈窈真面目做枚棋子。
但是这种话自然是不可能同孙嬷嬷说出来的。
“嬷嬷，”云衍好声好气打断她，同她解释道，“窈窈的确在此受了许多苦，阿娘若是知晓定然要伤心自责，她身子不好，寻回了窈窈本是好事，何苦要同她说这些惹阿娘白白再伤心一场呢？”
“赵家的人虽然坏，可到底是他们收养了窈窈，让窈窈平平安安长到了五岁，若不是他们，只怕窈窈早就不知道饿死在哪个山头了，如此功过相抵，阿娘身子不好，权当我们积些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