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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夜总是漫长的,长夜过去,天地间白茫茫一片,尽是虚无之感。然虽日照当空,但过了晌午,才稍微感觉到了点阳光带来的温暖。屋檐上的积雪也开始渐渐融化,顺着檐下一点点滴落下来,敲打在青石砖上。
顾云霄半只手臂倚靠在凭几上,双目微闭。曹时墨端了杯茶进来,轻声道:“少主,人已经醒了。”
顾云霄闭着眼睛微微颔首,见他没有起身的意思曹时墨便轻轻放下茶盏,而后又小心觑探着问道:“这日寒人也倦,若是少主现下不想过去,那要不要晚些再去瞧瞧?”
顾云霄缓缓睁开眼睛,语气平平道:“既然醒了,那便过去瞧一眼吧。毕竟是老主子选中的人,想来必然是有过人之处的。”
曹时墨微微一笑,走过去扶云霄起身,随后两人便向暖阁走去。
离着地牢不远处的城郊便是采石场,男犯们日日都要去石场劳作。此刻齐定海正卖力采着石头,旁边还坐着另一位老者,甚是闲适。那老者头发花白,可脸上的褶子却寥寥无几,他虽也逃不过岁月的侵蚀,但却依旧能看出他年轻时的风采。
“这满石场里的犯人就属你自在。”齐定海一边采石一边轻嗤。
那老者也不予理会,只闭眼晒着太阳。
齐定海挺了挺腰背,而后环顾了下四周,见没了守备便走近老者小声语道:“我说老何,你那假死药还真灵,我看估计就算是仵官来了也验不出是真死还是假死。”
何清遥微微摇头:“这药骗骗常人还行,骗仵官和医师就难了。”
闻言齐定海旋即脸色一沉,手中的镐子重重往地上一杵随即责问道:“那你这算哪门子的假死药?那万一要是施兰传了仵官,你这岂不成了在拿泽儿的性命开玩笑吗?”
何清遥瞥了齐定海一眼,不置可否。片刻后才道:“虽说成事在人,可谋事还在天嘛。这人啊凡事都得讲个‘运’字,有些人有运无命,还有些人有命无运啊。”
齐定海依然语气愤愤道:“你这些狗屁胡话我不想理,端木将军对我有恩,我便舍了这条老命也得护她孩子周全。你这样拿他的性命冒险,简直是不可理喻!”说到这齐定海负气转头不再看何清遥。
何清遥淡而一笑,他转了转脖子,挺了挺腰背。而后望了一眼太阳后语气不咸不淡地说道:“你也不必这般嗔怪,这孩子是我看中挑出来的,自然是得计划周密了才敢实行。这帝都的仵官是不少,可地牢附近的仵官却只有三人,昨晚就算施兰去传,也不见得能有一人前来。”
齐定海目光一转,上下打量着何清遥:“你莫不是......”
何清遥起身拍了拍身后的残雪冲着齐定海微微一笑:“行了,不过是在他们的饭食里做了点手脚,雕虫小技罢了。”
齐定海依旧依不饶道:“那若是施兰拖到今天发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