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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从自己扯到了街坊邻居,插科打诨地聊了一整个路程,不是相熟的人一句话都插不进去,赵知年张嘴想聊些什么,又徒劳地闭上了,看着坐在副驾驶座上的小姑娘,摇头晃脑、伶牙俐齿的劲儿和他记忆里的她一模一样,记忆里的她却怎么也没办法和重逢之后他面前的这个她重合。
看来这些年她也长大了,学会不再把真实的自己轻易展露给别人。
小姑娘这天晚上戴了副亮闪闪的耳环,他不知道是不是盯着耳环上折射的光点久了,眼里竟然起了涩意。
赵知年这个人感情很淡薄,几乎谈不上感性,本来对时光、岁月一类的词语没什么概念,可就在这一刻,他突然产生了一种向时光低头的感觉。
向他们之间隔着的整整八年的时光洪流低头。
只要是祁景组的聚餐局,就别想着能去什么正常的地方。
笨重的大吉普穿梭在北京薄薄的暮色里,七拐八拐穿越沥青路和小胡同,最后一个急刹猛地停在一座装修得十分像农家乐的四合院门口。
付云意看了外面一眼,扭过头对着祁景问得真心实意:“给我杀鸡了吗?”
祁景正忙着停车,一个大摆尾,完全不符合科目二考试要求的侧方停车差点把人家院门蹭掉两块砖,他心满意足地熄了火,没听清她刚刚说的话,问:“你说什么?”
付云意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我问,来这种地方,你不应该杀一只肥硕的大母鸡给我表示表示吗?”
坐车后面的赵知年忍不住轻轻笑了一声。
祁景吹了一声口哨,冲她眨了眨眼,半个字不提鸡:“你进去就知道了。”
三个人并排走进去,发现院子里面那叫一个别有洞天,吃饭的、打牌的、唱歌的,各种设备一应俱全,现代化装潢和门口完全不一致。祁景呼朋唤友能力一流,加上这饭局主角又是民航大院曾经的院霸付云意,大院里从小一起玩的一帮人全过来了,在她走进来的那一瞬间,全体起立如同迎接领导视察一般“啪啪”鼓掌。
付云意因赵知年的突然加入别扭了一路的心在看到这一群从小玩到大的好友时陡然放松了下来,她站在门口,非常做作地抬了抬手,做了一个“大家请坐”的手势:“来来来,都坐下吧。”
说完后,她往前迈上一步,身形一闪,后面的赵知年就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视野里。
最先看到赵知年的是离门口最近的沈桉,他举着啤酒杯的手一抖,小半杯啤酒直接洒在桌面上,用眼神和祁景交流了一下——“赵知年怎么来了”,却得到“爷也不知道”的回答。他若无其事地笑了笑,成年人那点随机应变的能力发挥了作用,他把酒放回桌子上,热络地招呼了一句:“知年哥也过来了啊,真是稀客。”
赵知年含着笑,主动解释了一句:“回来见个人,没几天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