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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身吧。”赵佶看上去并不精神,大约也是最近北方战事吃紧的缘故,相比于灵君离开时,赵佶瘦了一圈不止。连赵佶的声音也沙哑了:“香云,这五年委屈你了。”
“不委屈,香云区区公主之身,不能远赴边疆上战杀敌,若能为我大宋做些什么,香云万死不辞。”这话是赵灵君的真心话,虽然质子生涯十分苦楚,但是她五年以来一直以大宋为重,深知自己作为质子的责任,也算得以保全了大宋五年。
这时候,大太监忽然阴阳怪气地喊道:“贵妃娘娘驾到。”
灵君和赵佶循声望去,只见王贵妃一袭宝蓝色牡丹云锦襦裙,迤逦于青砖上,似被惊起的西湖面,她头戴鎏金点翠蝶饰于堕马髻之上,愈发衬着脸色红润。
王贵妃婉声行了礼后,一把抱住赵灵君:“灵君,为娘可真是想死你了。你不知道,你不在的时候,本宫日日都睡不安稳,如今好了,你可算回到母妃身边了。”说罢,一只青葱的手细细拂过灵君的眼角,而王贵妃自己的眼角却湿润了。
灵君被王贵妃抱在怀里,受宠若惊之余有些鄙视。
她并非王贵妃亲生,而是王贵妃在宫中的好姐妹苏婕妤的女儿,生母在生下她不久之后就撒手人寰,皇帝认为既然苏婕妤与王贵妃是好姐妹,便宣称灵君是王贵妃的女儿。光阴似箭,往事已经过了十五年,那点姐妹之情早就在时间长河中消磨殆尽了,且王贵妃膝下子女不少,平时根本不会分神照顾她。
若非如此,灵君也不会去当质子。
现如今,灵君带功归来,王贵妃便在这里演母女情深的戏码,还真是讽刺。
赵佶看着这对母女,自认为不该打搅她们,便命令下人把该赏赐的东西打发下去,转身离开了。
果然,皇帝刚走不久,王贵妃就起身以宫里有事为由把灵君撇开了。
灵君也不恼怒,这么多年,她早就习惯了,也对皇宫死心了。如今她身边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烛慧了。
两个人被安置到原来的翎環宫居住,这是一个偏僻而清静的地方,特别适合被人遗忘。
灵君推开沉重的雕花木门,里面飘起一层灰,直呛得人睁不开眼。灵君微微皱眉,好歹自己也是千里迢迢赶回来的护国公主,怎的落魄到连住所都没个人打扫。
两个人忙活了好一阵子,才把翎環宫收拾干净。灵君坐在床上气喘吁吁,脑子里一片茫然。
若现在就这般灰头土脸,以后该如何举步维艰。
深夜之中,灵君默默坐在床上,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即便战战兢兢了十五年,无数次见到过皇宫的冷漠,可是到最后,还是有一丝失落。
恍恍惚惚间,似乎有敲门声隐隐传来。原本沉浸在忧伤之中的灵君立即回过神来,胡乱擦了擦眼泪,跳下床去开门。
门“吱呀”一声开了,迎面走进了一个明艳动人的女子。对方一身白色的衣袍仿佛云中仙子,有着仙鹤一般的清丽优雅,又仿佛天边的一朵流云,柔美得风一吹就能烟消云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