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尴尬的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刮子时,徐贵忽然开口道:“原本该死的人是我,我哥把我打晕了。”
‘打晕。
难怪俆爷从棺材里爬出来走了,长明灯灭了都没人管,原来是被打晕了。这意思就是说,本来该死的人是徐贵,徐福打晕了他,替他去死了!
可徐贵为什么该死?死可以替吗?为什么非要去死?不死又能如何?
我提了一个问题,得到回答后却发现,我又多出了好几个问题。
回头看看徐贵满面自责的样子,我不敢再问了,于是自己在心里砸吧,可直到日头偏西,我都没砸吧出啥味来。并且,我们围着山根转了个遍,也没找到俆爷,俆爷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
无奈,我们只得回去,合计着明天再想法子。
我从昨晚就开始折腾,到现在水米未进,又累又饿又困,走路都有点要睡着的感觉。可当我走到家门口,看到大门半掩着的时候,我猛的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
这次我记得明白,临走前,大门我绝对是锁了的,可这咋又开了呢?难道俆爷他老人家又回来了?
“常生?你个小兔崽子干啥去了?大冷天的都不着家?”
就在我站在门口踌躇不前,想着找个人跟我一起进去探探情况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忽然响起!
“爷爷!”我欣喜若狂,被俆爷的事情吓的草木皆兵的,都忘了爷爷离家好几天,也该回来了。
屋里,炉子烧的汪汪的,一壶水在炉子上咕嘟嘟的冒着热气,而爷爷破天荒地的,正在剁饺子馅儿!
这着实让我吃惊不小。
包饺子是个细活,男人们都不爱干。记得我小时候馋了,或者看到人家孩子吃饺子的时候,就哭着嚷着的要,那时,爷爷就会领着我去王屠夫家切上三两肉,让圈儿他姐包给我们吃。
“爷,今天日头打西山出来了还是咋滴?”我不可思议的问道。
“忽然的就想吃了,洗手去,给爷擀皮。”
我不想擀皮,我只想把这两天发生的一切不可思议的事儿,跟爷爷倾诉倾诉!
拉了个马扎子坐在桌子旁,我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儿,简单的跟爷爷说了一遍。
当我心有余悸的说到俆爷自个儿跑到家里缝头时,我注意到,爷爷的表情不是大吃一惊,而是深深的蹙起了眉头,那模样像是……像是一种不忍。
“爷,你不觉得‘死人缝头’这件事忒匪夷所思,太吓人了吗?”看到爷爷那表情,我忍不住问道。
沉默片刻,爷爷长叹一口气,回道:“这其实没啥,你不用怕。你高祖爷爷曾经跟我说起过,他年轻的时候,咱家这杠房是开在菜市口的,那时候,菜市口不仅只是卖菜的地儿,还是杀人的法场。有天晚上,你高祖家遭了贼,可奇怪的是,那贼什么东西都没拿,只偷走了装缝尸那套家伙事的笸箩。笸箩跟线不值钱,可那套缝尸的针,剪等用具,可是祖传的,丢不得,于是你高祖就招呼了一帮人去找,最后你猜怎么着?他们在荒郊野外,找到了昨天被斩首的那个犯人,那犯人的脑袋和身子竟然连在了一起,脖子上有一圈细密的缝痕,而在他的旁边,放着的就是你高祖的笸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