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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尚且心中欢喜,只当他是消了气来与我和解,毕竟我与他少年夫妻相伴多年,不过是摔碎了一只白玉茶盏罢了,竟也值得与我赌气那么久。
「臣妾参见……」
还未等我将请安的话说完,便是一句质问当头砸下:「为何不同意给如月迁宫?」
语气冰冷不耐,仿佛一盆凉水从我头顶浇下。
如月?不过一晚而已,他竟待她如此亲密?
我笑意微敛,垂首解释道:「宫妃住处向来由内务司随机安排,臣妾也不便插手。」
「朕予你掌管六宫之权,你竟连一个小小宫妃的住处都安排不得?」
「季眠枝,你是不能安排,还是不想安排!」
我猛然抬头,不敢相信自己从他口中听到了什么。
「皇上!臣妾执掌后宫多年,自认也是兢兢业业,不敢稍有偏私,没想到,皇上竟是这样看待臣妾的!」
我深吸口气,缓和了一下情绪,开口说道:「皇上,若还是因那枚白玉茶盏之事,妾已让器物司赶制,不日便可……」
楚良脸上依然是一片冷漠,丝毫不为所动。
我心中灵光一现,脑中似有轰然雷鸣,楚良的举动,安如月的话,过往的种种蛛丝马迹,在这一瞬间骤然涌上。
「……还一个新的给皇上。」
我恍惚着说完最后一句话,为自己突如其来的猜测心惊不已。
楚良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道:「一个杯子而已,碎了便碎了,只是如月迁宫一事,既然不是皇后有心阻拦,那便尽早安排下去,不得拖延。」
我双拳紧攥,缩进宽大的袍袖中,以掩盖住我双手的颤抖。
我稳住心神,张口还想劝说:「皇上,若给安嫔迁宫,她必然成为后宫众矢之的……」
楚良挥手止住我还未出口的话,道:「不必多说,她自有朕护着。」
见楚良转身欲走,我咬咬牙关,一瞬不瞬盯着他:「可是安嫔的身份……」
我话还未说完,便见楚良猛然回身,眼神可怖,似要择人而噬,语气却温柔至极:「眠枝,朕不知道你想到了什么,但是如月,只是江州治下一县令之女,为守孝才多年未嫁,家世清白至极,你可明白?」
我了解楚良,知道他现在已是怒极。
我将未说完的话咽回肚中,屈膝行礼:「臣妾明白,臣妾,恭送皇上。」
等到皇上离去,我才瘫坐在桌前,将伺候的宫人打发出去,身边只留下明珠在侧。
直到这时,我才抓住明珠的手,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中流下。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哭了,别吓明珠啊!」
明珠被我吓得不轻,手忙脚乱的为我擦拭眼泪,自己的眼泪也快要掉下来了。
「明珠……明珠……」
我口中不住喊着明珠的名字,却说不出别的话。
圣上恋慕臣妻数年,如今编制罪名陷害臣子,强夺臣妻,如此行径我如何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