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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朵说,“日答木是云朵之意,羌族没有文字,这些是音译过来的。女孩子要在名后加‘子’,男孩子加‘基’,表示性别。孩子出生后的第三天就要取名,根据自然,月份,姓氏,体重来命名。”
“霓虹的姓氏由来也是借取自然。”伊宁夜把两者进行了比较。
白朵突然低下头,神色凄然暗淡,她说,“这是个即将没落的民族,也许百年后,你只能看到照片和留下的文物。这个村寨可能就是保存最完整,最能传承西羌文明的地方。”
屋子里静下来,四人相继沉默,只有柴火发出的‘噼啪’声和沸水跳跃的欢乐声。
在那之后,伊宁夜唯一能记得的不是那几句复杂的语言,而是沉默时每个人哀戚悲凉的表情。
罗章悦说,她经常梦见在村寨的景象,梦见木锋和白朵坐在火塘边和她们说话。
那天夜晚,她坐在石头垒砌的台阶上观看村寨里男女老少的莎朗表演。十月的北城很冷,北城的山里更冷。罗章悦很细心地把厚实的兽皮垫在她身下,额都找来罗章悦的羊皮褂子。
白朵在混乱的人群里向她招手,火红的篝火勾勒出她纤细高挑的身影。她淡淡地扬起唇角,轻轻挥手回应。罗章悦拽着白朵跑进围着篝火的队伍,伊宁夜看清楚了,篝火架着支架,支架上是只剥好的羊羔,族人在检查支架是否固定。
伊宁夜调整相机的焦距,就着黑夜下的歌舞拍摄。
“你怎么不去跳舞?”木锋气喘吁吁地坐在她旁边,肥胖的身材将男子长衫撑得鼓起来,健壮的体格像草原上摔跤的蒙古壮汉。
十月的风很小,却带着渗骨的凉意,木锋摸着长衫上的扣子,尴尬地不知所措。
“我不是娇弱的女生。”伊宁夜看出他的用意,埋头继续盯着镜头下攒动地人群。
“我从小就不需要大人的照顾,这种可怕的习惯跟了我十几年。”她说。
可怕的习惯,木锋想,她一定是个独立又缺乏安全感的人,就像他,习惯了一个人,却还是希望家人能呆在身边。妹妹木莹也曾那样希望过,希望爸爸妈妈能在一起,只是这样的结局多少有点可笑,分开的原因竟然是孩子的累赘,如果是累赘,她当初为何要坚持生下他们,生下却要狠心抛弃。
不知不觉,眼角有了凉意,他小心地擦掉那些不该出现的液体。
“既然别人践踏你的心,你就要坚强给所有人看。我讨厌流泪的男人!”她突然换了脸色,冰冷地看他,然后起身走下台阶,目光满是鄙夷和憎恶,她也用过这样目光去看待那些软弱的人,她最不需要的就是怜悯和泪水。
“你从没哭过吗?你总是这样衡量别人,能不能公平点?伊宁夜。”木锋站在她身后气愤地问。
沉默,良久的沉默。
“我不会哭!”她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