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的天际隐隐的露出微白,本是湛蓝的天空开始渐渐发红,谷中山林之间的鸟禽都纷纷的开始活跃了起来,这般般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是吵闹不休的了。
在我恍神的片刻,念暮归的神情却镇住了。不是迷茫于这朝阳初升之时尚未明朗的天际,也不是挣扎于这半死不活的惨败身躯,却仅仅只是因为一块小小的玉坠子,而且还个是小小的半块玉坠子!
我就愤愤的语无伦次道:“你你你……你你……怎么可以偷拿我的东西?”
下一刻,他又是很震惊的转过了身体,紧张的看向了我:“你的玉佩?敢问姑娘芳龄?”
他的神情看起来好似十分的急切的很想要知道的我的年纪,哦~~~对!结婚是要配八字的!
可是,悲剧的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什么时候生的。只是依照从来没有养过孩子的师傅对孩子长的大小的判断,小小的得知,我大概应该今年是十六了的,大抵正是年华之中最好的那几日。
“十六了……大概吧……”我慢吞吞的说了说来,生怕说大了他嫌我年纪太大,他不喜欢。说小了又生怕我年纪太小,他还是看不上。
“只有十六么?你家中可还有甚么比你长上十来岁的姊姊……或者是甚么姑母姨母的?”他微微的向着我靠近了两步,看口气很似定是要把这桩要紧的事情弄个明白。
可是,可怜的我到现在还不知道这到底这桩甚么要紧的事。
我挠了挠脑袋,苦思冥想了起来,想了半日才道:“大概是有的吧,只是我记不得了。”
“那……何以言那块半块玉佩是你的?”他的神眼之中带着凌冽的质疑之色,我想他一定是不相信我的。
我想要好好地解释给他听,我想要他相信我,我想要他心里边就只会着急我一个人,我想他不要怀疑我,我想他……可是显而易见的,他心中诸多着急的东西之中,没有我。
我忽然很想把心掏出来给他看看,可是我也知道即便是掏出来,也不会有甚么作用,而且我还会没有一个全尸。
“我来这里的时候这块玉佩就带在我的颈项之上,那还不能算是我的吗?”我憋着嘴,心里闷闷不乐,没有看他,看向了别处。
他紧紧地攥着手里边的刀,映着朝阳明媚的光辉,站在晨霭之中,神色晦明难辨。
夜阑说:“公子,现在你可愿意去见见我家座上了吧。你想知道的事情,家师都可以给你答案。”
我侧目瞥向了夜阑,只见他亦是那般的隐在了拂晓时分的朝晖之中,那瑰丽的山河投下了与我等没有两样的参差落影,交错着晦明的光芒,一点一点的显现。
夜阑说:“阿鸾,你可还记着,那夜偷着我带你去看烟花,问你想不想要知道你的前半生,你当时没有说话。后来,我背你回来的时候,你说……你说,你是想知道的。是不是,阿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