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短打，穿在他身上，依然气势凛然，不容侵犯。
“沈瞻，你还是少出门吧。你这气势，很容易让人起探究之心。”
“不要紧。”沈瞻不以为意，“他们都当我死了。”
这个他们意有所指，孟云娇没深问。
谁没有过去？如果过去是伤疤，何必要揭起来？
两个受过伤害的人，相互搀扶着舔舐伤口，这人生才不那么令人绝望。
白天赶集逛得太累，晚上吃过饭，孟云娇很快沉沉睡去。
半夜，她仿佛听到沈瞻在喊她名字，还以为是幻觉，翻个身抱着被子继续呼呼。
“云娇，云娇——”沈瞻犹豫片刻，伸出手来揉揉她的脸，“快起来。”
他的手温暖干燥，带着些许粗粝，孟云娇迷迷糊糊地问：“怎么了？”
沈瞻压低声音道：“有人在外面……”
“什么？”孟云娇一下子清醒过来，“谁？”
“有两个人，听脚步声是男人。你别害怕——”沈瞻低声安慰。
孟云娇一骨碌坐起来，借着并不算明亮的月色看到他手中握着手臂粗的棍子，显然是有应对的。
想到沈瞻的身手，她略宽了心，忍不住想到底是谁。
“不好！”沈瞻忽然道，“他们在泼东西。”
“是桐油！”孟云娇鼻子好用，“他们想放火，快走！”
她和衣而睡的，掀起炕席抓了个银锞子，跳下炕来，握着沈瞻的手就要往外走。
沈瞻却把床板上的包袱拎上，才跟着她一起走出去。
秋季干燥，茅草屋沾火就着，熊熊火焰很快蔓延开来。
孟云娇看着被沈瞻击倒在地上，死狗一般颤抖却无法逃跑的堂哥孟凡亮和孟凡云，冷声道：“半夜杀人放火，真没看出来，孟家的男人还有这样的胆色。”
“不是，不是我。”孟凡亮道，他的胳膊疼死了，一定是被这个死瘸子打断了。
放完火他们俩就想跑，结果身后一条长棍却像长了眼睛一般，径直向他的右臂而来。
孟凡云心中害怕却嘴硬：“我们，我们烧鬼屋，你管不着。”
“鬼屋是村里的公产，而我和相公住在里面。这事情该让理正和县太爷来评评理。”
火光惊动了村里人，很快村里人都赶来了。
茅草屋起火根本没法救，孟云娇看着自己栖身地方被烧毁，不心疼是不可能的，然而此刻被怒火架着，也顾不上看房子。
这件事情孟家人真不知道，是这两人白天没捞到便宜，又觉得自己的爹吃亏了，想过来寻仇。
问清了事情始末，孟老头对理正道：“自家孩子不懂事，让您跟着费心了。没什么事情，散了吧散了吧。”
被沈瞻护在身后的孟云娇不干了：“我是女户，跟你家不是一户。杀人放火，你一句孩子不懂事就想抹掉？”
沈瞻拍拍孟云娇的后背安抚她，声音阴沉道：“她早已和我成亲，现在是沈孟氏，不是孟家的人。今日之事，若是公了，就去县衙辩个是非曲直；若是私了，孟家就自己清理门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