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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人看得到天空的尽头,或许是因为它是无穷无尽的,也或许因为它的尽头就是蓝色吧。
我仍轻轻哼着那陌生的曲调,感觉它和这幅画十分相配。仿佛就是为了这幅天空而生的。虽然陌生,却总觉得有些熟悉。它到底叫什么?到底在哪里听过它?我怎么也想不起来。
我摇摇头。算了,人总会忘记一些事情的。
我翻开书,里面什么都没有,心竟突然平静下来。厚厚的一本书,原来只是一本白纸而已。我怔住了,脑中就像这些纸一样空白。
我突然听到了钢琴声,那是一种微弱而美丽的声音,与我口中的曲调渐渐重合。我愣了几秒,试图去寻找那声音的来源,却怎么也找不到。它似乎不是从一个方向传来的,而是从四周传来的。或者说,整个世界都回荡着琴声。
当我抬起头时,才发现,书柜也好,高塔也好,一切都消失了。
而在我眼前的,是天空。
我开始奔跑起来,不知道目的地,不知道为什么要跑,甚至不知道自己置身于何处,但还是这样跑了起来。一定要跑,如果现在不跑起来的话,就再也没有机会了。我毫无理由地这样想着。
——谁笑了。
纯粹的琴声中,并没有出现笑声。而我却十分确定有谁笑了。那是一种浅浅的笑容,温柔地勾起嘴角,如微风般温暖而清爽的笑容。
我正奔跑于天空。
没有尽头的天空。
然后,看到了他。
他微笑着闭上眼,轻轻按下琴键。从它发出第一个音开始,从这一瞬间开始,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色彩。
他的手指灵巧地舞动在琴键之间,我却看不到他弹奏的样子,而是看到了一片纯净的天蓝。一个个音符就像是洁白的丝线,交叠着,交织着,编织出一片片纯白无暇的云,绘制出与那本封面一模一样的天空。
我睁大眼睛,伸出手去触碰自己的脸颊,脸上湿湿的。眼泪?我哭了?为什么我会哭?我用衣袖擦干眼泪,但它却越来越多,失控地从眼眶里流出来,我慌慌张张地胡乱拿衣袖擦着,却无济于事。
心剧烈地跳动着。
我见过你。
我听过这首曲子,我见过这片天空,而它们对我来说都不重要。
它们之所以存在于我的记忆中,是为你而存在。
而我却把你忘了。
你是谁?不,我知道你是谁,但我无论如何也记不起来……
谁来告诉我——
在我的记忆之空中,究竟遗失了什么?
我仰起头来,望向天空的尽头。
但是,天空真的有尽头吗?
他仍然笑着,笑意比原来更加深了。尽自己所有的力舞出了最激烈的乐章。比之前更加投入、更加酣畅淋漓。
这是,华丽的最终章。
我的心被这一根根丝线所操纵了。并不是位于我左胸的心,而是透明的,我的意识,我的思想,我的一切。线变得如水般晶莹柔软,渗入了我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