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不同意了？”薛佑祁挑眉。
“您日理万机，我耽误不起您的时间。”她吸气又叹气：“您可以离开吗？让我好好休息，明天一定准时上班。”
“你确定？”薛佑祁似乎很不相信。
“我确定！”
“你发烧了。”
“低烧而已，37.9℃”
薛佑祁没有动：“烧退了再说。”
语气不容置疑，温晓艾有气无力，干脆翻过身。
薛佑祁呆在她身边，温晓艾神经本绷着。但也许是太累，渐渐的，她的意识模糊了。
他走过去，听到温晓艾的呼吸声变得绵长。
温晓艾睡着了。
小脸只露出额头和眼睫，两腮微微发红，只怕是鼻子闷在被里透不过气。
薛佑祁把她把被子拉下去一点，温晓艾的眼睫微颤，蹙起的眉头稍稍展开。
这么大人了，却这么孩子气。
骨节分明的手指抚上她的脸颊，指节带有薄茧，所以薛佑祁刻意控制了力道。
就像当年那样。
他生了病，发烧躺在医院里。
虽然枕着冰袋，他还是觉得浑身如火烧，头痛得要命。
他一声不吭的躺在床上，闭着眼。
温晓艾守在他身边，帮他看药测体温。
薛佑祁想，不久前，妈妈也是这样。
温晓艾却像是看穿了薛佑祁的想法。她说：“不会的，你很快就会好。”
他的手被温晓艾握着，冰冰凉凉，很舒服：“薛佑祁，你活着，阿姨就活着。人只要被记住，就依然存在。”
“我为什么会出生。”薛佑祁声音低低，恍如鬼魅：“擅自生下来，却任性抛开。”
她使劲摇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薛佑祁，我在这里，我会陪着你。”
夜深人静，隔床的病人早已熟睡，所以温晓艾的话说得很低，床头小灯开着，却被隔帘拦住，只透出微光。
薛佑祁只能看清温晓艾脸颊晶莹的泪痕，那双眼被洗得亮晶晶，把他的心都照亮。
胸腔像是被堵住，闷闷得发痛，喘又喘不过气。
“你在这里。”薛佑祁反手扣住她的五指，凉凉的，让他舍不得放开。
“是，我在这里。”温晓艾没有挣脱，哪怕他更用力的攥紧。
只有你在身边，薛佑祁闭着眼，睡意渐渐涌上来。
不，只能是你。
他握着温晓艾的手睡去，再醒来已是天明。
温晓艾还没醒，半趴在床头桌，手被薛佑祁握住。
小脸上泪痕未干，眉头微蹙，轻透白皙的肌肤沐浴在光线，像是天使垂泪。
薛佑祁凑过去，伸手抚上她的面颊。
他的力道似乎重了，温晓艾的眼睫忽地扑动，薛佑祁的手僵着不敢动。
不明原因，他不想让温晓艾发现自己的动作。
过了会，见她没醒，薛佑祁的指尖才靠到温晓艾的长睫，有一下没一下的轻刮。
他的学习能力很强，所以力道拿捏很准。
那点痒痒的感触从指尖窜到心尖，于是他把距离又缩近一寸，吻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