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循着声音望去，看见磨砂玻璃上倒映着一道修长身影。
韩烟有点意外，他每次做完就走，从来不会等她醒来，这次竟然没走？
她强撑着乏力的身子，从床上坐了起来，安静乖巧的，等男人出来。
几分钟过后，浴室的水声戛然而止，男人裹着浴巾走出来。
发梢尾的水，滴落在蜜色肌肤上，缓缓滑至腹肌，坚挺硬朗的线条，带着致命般的诱惑。
一张精致俊美的脸，犹如刀削，立体到棱角分明，淡漠疏离的桃花眼，深邃晦暗。
男人长得很好，就是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寒凉气息，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慕清临见她醒了，寒冷的眸子，冷冷看了她一眼。
“以后，你不必来了。”
韩烟愣了一下，不必来了是什么意思？
慕清临收回看她的视线，转身取来一份文件，递给她，“这份合同，提前终止。”
看到那份情人协议，韩烟才彻底反应过来，慕清临是要结束他们之间的关系。
原来这次没有直接走，不是对她恋恋不舍，而是要分手。
跟了他五年，她想过会有这一天，但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
没有任何理由，也没有多余的解释，就是直接下达一则通知。
她强压下心脏处袭来的疼痛感，缓缓抬起头，望向正在穿戴衣服的慕清临。
“合同只剩半年就到期了，不能再等等吗？”
医生说她还有三个月的时间，她想再陪陪他，直到生命结束。
慕清临没回应，只是看着她，眼神冰冷，没有半分不舍，就像在踢掉一个玩腻的物品。
他的沉默，让韩烟有了自知之明。
五年过去了，她还是没有捂热他的心，这个梦也该醒了。
她接过合同，故作轻松的扬起嘴角，笑得恬静美好，“你别这么严肃，我开玩笑的。”
说完，又补了一句，“我早就不想跟你了，现在合同提前终止，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慕清临整理衬衣袖子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抬起清冷的眸子打量着韩烟。
看到她脸上没有半点难过之色，还隐隐带着兴奋，似乎对于她来说，这是一种解脱。
他浓眉轻皱，淡声问道：“你早就不想跟我？”
韩烟装作毫不在意的点点头：“是啊，我年纪也不小了，该结婚生子了，总不能一直无名无分跟着你吧？”
结婚生子，这辈子显然是不可能了，但在慕清临面前，她也要离开得体体面面。
想到这，她又笑着问慕清临，“既然合同终止了，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交男朋友啦？”
慕清临眼底情绪不明，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后，拿起摆放在床头的宝珀腕表，转身走人。
“随你。”
这是他离开前说的话。
望着他的背影，韩烟的笑容，渐渐淡了下去。
慕清临最恨别人碰他的东西，听到她要交男朋友都没反应。
看来……
他是真的玩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