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穿着绣金暗纹蟒袍的蔺珩在小太监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他的脸上覆着一张银色面具,也不知是容貌丑陋见不得人,还是有什么特殊癖好。
他身后跟着一个手捧精致锦盒的白净小太监,看起来,那盒子金贵得很,不知道装了什么宝物,走到哪儿捧到哪儿,十二不由得好奇地多瞅了两眼。
“阿珩。”
一位黄袍公子步履匆匆迎了上去,他的身后跟着一位容貌娇憨的小姑娘和十几个随从,个个手中捧着礼盒。
可以无所顾忌随意踏入蔺珩的府邸,想必当今世上只有一个人。只是,王上娄靖在这儿,想必八十五……
十二放眼望过去,果然见到不远处一棵柳树在风中颤抖,抖得很是低调。
是了,从小到大,八十五回回藏身都选择树上。以八十五的体形,这瘦弱的柳树要承受他这么久,怕是不容易。
“参见王上。”
蔺珩刚打算行礼便被娄靖扶住:“不必多礼。”
蔺珩顺势站起身,微微一笑:“王上怎么亲自来了?”
“阿珩的生辰,本王自然得来。这几日精神好了些,便借此机会出来走走。你身体可好些了?我送你府上的药材可有按时服用?不够的话你随时开口。”
“蔺珩谨遵王上嘱咐,按时服用了。”
两人之间和和气气一问一答,倒真是一副君臣和睦的好景象,看得娄靖身后的永睦郡主直撇嘴。
娄靖似有所觉,拧眉回头,冲身后斥道:“永睦,还不给督公行礼?”
永睦郡主有些不服气。她父亲是保卫家国的大将军,被王上赐了国姓,封为盛亲王。身份尊贵如她,根本看不上一路靠着阿谀奉承爬上来的宦官,要不是父亲身体不适,让她替他来贺生,她压根不会过来,凭什么要她给蔺珩行礼?
“王上!”永睦出声。
娄靖淡淡乜斜了永睦一眼,素来平和的他眉眼间竟有一股睥睨森然之势,不怒自威。
永睦郡主咬了咬嘴唇,不情不愿地屈身行了个礼:“无计披清裁,唯持祝寿觞,永睦祝督公早日康复,寿与天齐。”
蔺珩听了没什么反应,倒是娄靖笑了起来:“永睦的祝福就是本王的祝福,阿珩,你可要快些好起来,朝堂之上缺不了你。”
说话间,嬷嬷、侍女们掌了灯,搬了桌椅水果来,在池边“一”字铺开。
侍卫们围在两侧,戒备森严。
任臻得了令,去外厅邀请诸位大臣进来说话,几人陆续落了座,开始闲话家常,只是他们的家常,是天下罢了。
十二没兴趣听他们说话,正打算小憩一会儿,身后传来一声压抑的小声呼唤:“十二!”
十二转过头,面上一喜:“八十五!”
两人又哭又笑地抱在一起,离了暗署明明才几日不见,却仿佛隔了无数个三秋。
“你还是这么喜欢爬树!记得你之前在暗署压坏了好几棵娄先生的宝贝树苗!到了王宫没搞破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