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杀生如蚂蚱受惊一般蹦了开来。
“我瞧见你受伤流血入注,方才斗胆给你敷药,你不要误会。”
“小贼…!”慕容飞花所言戛然而止,因为她的面纱竟在此时跌落下来,露出布满伤疤真容。
定是有人动过这面纱,不然它绝不会滑落!
瞧见徐杀生畏缩又恐惧的模样,慕容飞花心里陡然涌起一股烦躁,她知道自己的脸现在很难看,她也知道徐杀生定是瞧过自己的样子。
“滚出去,快点滚出去!”
慕容飞花厉声叫道。
“你这人…,是我救了你啊!”徐杀生打起勇气,争论道。
“再不出去我就一剑杀了你!”
慕容飞花的语气更冷,她的手已经摸向床头的长剑。
终究是徐杀生退缩了。
出了屋门,坐在院里半晌,才觉委屈,自己救了这残面女子,如今对方醒来却不认账,不仅一指点昏自己,还让自己滚出自己的老屋。
徐杀生有心去与残面女子辩辩理,思量再三,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自己的小身板怕是挨不住人家的一指罢。
真是瞎了眼,救了一个忘恩负义的女魔头。
徐杀生心里充满了苦涩,暗骂自己被猪油蒙了心,竟救了一个白眼狼。
眼见日头西落,徐杀生仍旧不敢进屋,“吱呀”一声,院门开了,门缝里露出一个娇俏可人的面容。
原来是隔壁的苏小小,比自己小了两岁,今年不过十三,正是豆蔻年华。
她是苏幼娘的小女,两人相依为命,靠卖豆腐为生。
徐杀生能活这么大,也全赖苏幼娘的照顾。
他对自己幼时的记忆十之无一,也从未想过为何孤儿寡母,靠卖豆腐的苏幼娘为何还能额外养活自己。
他有一点呆。
“徐哥哥,你怎么坐在这里发呆呢?这是娘给你做的晚饭。”
苏小小边说边将手里的大海碗递给徐杀生。
徐杀生低头一瞧,一碗嫩白的豆腐被片成大小一致的豆腐片,上面飘着几颗葱花。
苏幼娘所做的白水煮豆腐乃是青牛镇一绝,看似平淡无味,香味却深入豆腐,又香又糯。
只是一连吃了许多年的白水豆腐,徐杀生现在着实不想再吃这白水煮豆腐,但是他没有拒绝,因为如果不吃,那就只能饿着肚子了。
“这还有一块桂花酥,是我偷偷藏起来的,给你。”
苏小小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一股淡淡的桂花香透了出来。
应该是青牛镇北街七里酥的糕点,自己虽然时常经过那家糕点铺子,但从未吃过。
他有些感动,苏姨家也并不富裕,摸了摸苏小小的头发,柔声道:
“这是苏姨买给小小的,哥哥不能吃。”
“你收起来罢。”
”不,这是留给哥哥的,小小已经吃了三块了。”
苏小小眨巴着大眼睛,笃定的说。
隔壁又传来苏幼娘中气十足的喊声:
“小小,送完了饭就赶紧回家,天黑了,小心偷鸡的贼再摸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