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几分钟前，志强还呆在那个出口里，随着地球的震荡和倒塌，粘稠油腻的阴影蜂拥而至。堕落的速度那么快，否则他们不会无缘无故地把它叫做堕落。 落得足够远，连蚂蚁都会粉碎。 在一定高度后，突然停下来，即使是在水中，也会像撞上砖墙一样。当然，汽车倒塌了，但其他一切——乘客、座位、任何可移动的东西都有自己的动力。 人们互相碰撞，或者撞到座椅上，或者撞到挡风玻璃上，然后脑、心、肺都撞到骨头上。 所以，如果你掉到足够远的地方，冲击力不会把她打碎，它会毁了她。她以为自己在尖叫，但是在滚落的岩石和汹涌的海水的夹击下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重重地打在她的后脑勺上，不是石头，而是步枪的杆仍然挂在她的肩上，背带划破了她的右腋窝。 步枪的杆像是一个拳头，用来戳她的后背。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希望一切都会安全。 她并不认为这个武器会喷射出来，然后在她的脊柱上或者屁股上戳一个洞，但是这是她第一次做件事情，就像世界末日一样，就像坠入死亡。一颗漂亮、快速、致命的子弹突然飞射过来，就是它了。 在最后一秒，她闭上嘴巴，屏住呼吸，想着也许可以保护自己。 好吧，为了什么？某人？也许是为了志强。 不，也许根本没有关于他的事。 她不想让志强离开，但她也不能让他死在这个地方，总之不是为了她。 这是她所能做的最后一件好事。 她拼命地想让他活着，结果他痛得要命那么，就没有第二秒了，没有更多的想法或记忆，没有愿望、梦想或遗憾，没有尽头。她击打着，并不温柔，郑亚像抡大锤一样猛击水面。 一阵痛苦刺痛了她的右脚踝，撞击中南中了她的臀部。一颗疼痛的炮弹从她的脊柱上呼啸而过，在她的头上引爆。 她的视力因脊柱休克而变得模糊。 有那么一秒钟，也许只有两秒钟，她完全失去了知觉，就像一个木偶挣脱了绳子一样无助，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刚才试图杀死她的水把她打醒了。 当冰冷的水从她的鼻子里喷出来，涌入她的嘴里，试图灌进她的肺里时，她的思绪又回到了尖叫中。 为了不让她被淹死，她的喉咙被掐住了。 她一口气也喘不过来。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在水还没有把她的脚踝和小腿用钢铁般的手指包裹起来的时候，吞下了一口尖叫着的吸气，把她拉到了水面下。 一阵血红的恐慌击打着她的胸膛。 完全在水下，完全在黑暗中，她不知道水面在哪里。 她被卷入湍急的水流所形成的漩涡中，旋转，旋转，翻滚。 她的右肩撞到了石头上，一个令人震惊的打击击中了她的手腕，使她的手指麻木。 她试着游泳，“游到哪里了，游到哪里了？”但她的动作却是痉挛的，无力的。 她的背部疼痛难忍，久久不停。 她甚至不确定她的腿是否还能正常活动。 “得做点什么了”她的喉咙紧绷着，试图强行张开嘴呼吸不存在的空气。 一条结实的钢带越来越紧地系在她的胸前，挤压着，挤压着。 她急切地想得到氧气，她的心脏跳得越来越快，越来越快，一只拳头疯狂地敲打着她紧绷的肋骨‘让我出去，让我出去，让我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