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意人永远是生意人,他总是把利益摆在首位的。
张总管见谭天麟态度渐渐缓和,遂继续引导道:“我家公子年少无知,冒犯了二小姐。我家老爷已罚了他三个月的禁闭。谭老爷家大业大,奇珍异宝无数,肯定是看不上我家老爷的珍藏。可若是谭老爷可以不计前嫌,原谅我家公子犯下的错事,凭我家老爷的人脉,日后也可为京都绣庄打通不少路子的。”
女人家失了清誉,将自家的儿子关三个月的禁闭就完事了?苏皖清作为女人,心中很是愤恨,却也明白这涉及生意上的事,也不敢开口。
谭天麟权衡利弊,沉吟片刻,便道:“既是如此便辛苦张总管了,令公子年少,我们做长辈的自然不能和他较真。我也知道小女身份地位,配不上令郎,可小女闺中清誉已损......关乎女人家的一辈子,太傅大人总要给个交代呀!”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张总管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头,却还是有些忐忑。
今日傍晚,少爷回府便给老爷讲了一切。老爷对于谭老太君最后的一句威胁的话很是担忧。
可堂堂太傅之家,怎能娶一个庶女?
但这件事毕竟是自己理亏,谭天麟又是只老狐狸,若是他凭借此事大做文章,闹得满城风雨,那日后到了真正要议亲之时,尚钦好色成性的坏名声肯定就已经传出去了,又有哪家愿意把嫡女嫁给他呢?
左老爷震怒之下罚了左尚钦三个月的禁闭,遂立马派张总管去谭府送信。期望在这件事情闹得沸沸扬扬之前先平息下来。
谭天麟与张总管在偏厅商量许久,最终,两家同意以侍妾之礼,不日便将谭月如抬去左府。
翌日清晨,谭家便将已经虚脱的谭月如从柴房拖了出来,换下她身上已经发臭的衣服,再整整乱蓬蓬的头发,一个小轿子,就将不可一世的谭家二小姐从偏门抬进了太傅府。
没有十里红妆,没有凤冠霞帔。谭家都嫌她败坏家风,盼着她早日滚蛋。除了两个轿夫,甚至根本就没有人来送她。
谭月筝起了个大早,坐在偏厅里亲眼目睹这冷清的场面。谭月如就这样惨淡地嫁了出去。若是她没有害人在先,自己又哪能有机会反将她一军呢?
她突然有一种身心俱疲的感觉。距自己重生才刚刚过去半个月,可她却觉得比活上一辈子还要辛苦。自己这些天真真是机关算计,生怕走错一步棋而有落得上一世那样的境地。可她哪里又真想这样辛苦。
只是......只是在这个后宅里,若是你不防人,人家就会出手......天不遂人愿。
谭月如这个祸害就这样解决了,可自己日后若真是进了东宫,更是步步惊心。
想起未来的自己将要面对的一切,谭月筝先是眼神迷茫,而后变得坚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