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抬起头，脸上涌现出无奈和自责：“就因为我这个状态，她每天都被惊醒，然后安慰我。看着她一天天憔悴的样子，我……我。”
说到这里，一个大男人居然红了眼眶。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将一张纸递给他。男人擦了擦眼睛，我叹了口气，继续问道：“后来呢？是不是越来越严重了。”
男人将纸放在桌子上面：“后来有一天上班，我晚上有事，我和大家打个招呼，结果他们回头看我的一瞬间，我惨叫一声就跑了出去。”
我问道：“怎么？你不会是看见所有人都那个样子吧！”
男人点了点头：“我看见所以人的眼睛都是猩红色的，而且他们每个人的嘴角上扬，一张冷笑的脸，我当时仿佛看见他们在说“你跑不掉了”一样。”
男人痛苦的抱住了头：“我没想到后来越来越严重，只要是活物，反光的东西，甚至几次我在我妻子的脸上也看见了那双眼睛，梦中也时不时出现那双眼睛。”
我看着男人抱头的样子：“梦中，它是什么样子的？”
男人慢慢抬起头，看着我道：“就是暗红色的环境，一双猩红色的眼睛如同贴面一般死死盯着我，我在梦中只能僵硬的站着，耳边则是毛骨悚然的尖叫和嬉笑声，那刺耳的嬉笑声中夹杂着断断续续一个阴冷的声音。”
我看着男人掏出一根烟塞进嘴里，然后他又拿出一根递到我的面前。我拿了起来，塞进嘴里，先为他点上，然后自己在慢慢点着。
我看着男人慢慢吸了一口，开口问道：“那个声音……有没有说什么？”
男人吸了一口烟，看着我，眼中满是无能为力的苦涩，他缓缓说道：“我听见它在说……我会一直……盯着你。”
我听了他的话，身后阵阵发凉。男人颤抖着将烟塞进嘴里，狠狠吸了一口。我问道：“你……有没有和你的妻子说起过。”
男人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她。”
我疑惑道：“你怕她不信？”
男人再次摇头：“不，我之所以不告诉她，是因为我怕她害怕，我不想她每天为我担心。”
我点了点头：“那你是怎么和她说你住院的？”
男人看着马上要燃尽的烟头道：“我和我的主治医生通过气了，告诉她我出现幻觉属于精神衰弱而已。”
我点了点头，男人突然站起身，朝着我身后打起了招呼。我回头一看，一个**模样的男人推门走了进来。
女人看见我明显一愣，我看了一眼男人说道：“太太你好，我是您丈夫的心理辅导员，刚才我们聊了几句。”
女人伸出手笑道：“原来是这样，麻烦您了。”我微笑着握了一下，男人朝我投来了一个感激的微笑。我轻咳了一声，说了一句“你们聊”然后就推开门，走了出去。
我关上门的一瞬间，不知道为什么，透过门上的玻璃，我看见了男人的脸明显僵硬了一下，然后才慢慢抱住了她的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