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情不好的时候,雷就喜欢独自一个人在树下坐着发呆。很多年以前,有个人不高兴的时候就喜欢一个人躲到没人的树下坐着,雷就坐在树的另一边背靠背陪着那个人一起坐着,从天亮到天黑,从晴天到雨天。时间久了,慢慢的也变成了雷的习惯。
习惯这个东西有时候也沉重的让人背负不起,他清清楚楚的记得那个人所有的习惯。知道那个人喜欢吃橘子却很讨厌上面白色的橘络,他就会提前把橘络一点点的剥干净。后来吃橘子的时候,他都会下意识的把橘络剔干净。
有时候想想,这样的自己挺可笑的。后来,所有跟那个人有关的事和物,他都刻意的不去想不去碰,让那个人的一切彻底成为心中的禁区。
“师团长大人,您在哪里呀?司务长库珀?克莱得来了!”
联络源里戈兰焦急的声音打破了雷短暂的宁静,雷实在不想见库珀?克莱得,他怕一见面他就忍不住想把这个老家伙胖揍一顿。
他可以容忍库珀?克莱得的冷嘲热讽,可以容忍库珀?克莱得的刁难和羞辱,却不能容忍库珀?克莱得侮辱他对威利王子殿下的感情和忠心。
转念一想,老库珀可能会难为戈兰那个还不满十八岁的孩子,雷抬手烦躁的搔了搔头发。
回到师团长室的时候,戈兰低垂着头贴着墙边站着。雷其实什么都不用问,强大的感知能力能够清清楚楚的听到戈兰心中的哭泣声。
库珀?克莱得昂着高傲的头,笔直的立在屋子的正中央,手里的伸缩教棒还没收回去,字正腔圆的说,“身为专属传令官,竟然不知道自己的长官去了哪里,如果遇到十万火急的情况,你有几条命来保证王子殿下的安全。”
雷深吸了一口气,一把甩下披在肩膀上的外套,之后在库珀?克莱得整张脸都跟着扭曲变形的震惊中,雷不紧不慢的解开衬衣的纽扣,脱了上衣露出精瘦的伤痕累累的上半身,最深的几处伤口还缠着厚厚的绷带。
“都是我的错,是我关了联络信号,故意不让戈兰找到我的。所有的罪责都由我一个人来承担,请您饶恕戈兰这一次。”
老库珀脸上第一次露出惊慌的表情,手里的伸缩教棒“梆梆”的在沙发旁的木桌上敲了两下,颤抖的手指指着屋子里站着的侍从官,“都转过身去!不许看!”
说完,老库珀也顾不得什么绅士形象,紧走几步冲到雷面前,把脱下的衬衣给雷重新披上,熟练迅速的把纽扣一路扣到领口,嘴里不忘数落着,“要命啊!杰利波利,你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打王子殿下的脸!”
“失礼了。”一提到威利王子殿下,炸毛的野兽瞬间变得温顺驯服,雷有些沮丧的垂着头。
老库珀有脾气没处发的瞪了雷两眼,压低声音说了一句,“你自己的传令官自己管教,我才没空管你的咸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