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几天,苏靛蓝忙进忙出,总是不见人影,期间有一次到陆非寻书房去,也只简短逗留了几分钟。
苏靛蓝去书房找陆非寻的目的很明确。
“我想从库房里拿一些丝绢出来做实验,可以吗?”
“可以。”
陆非寻答应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楚译十分想念苏靛蓝。
夕阳西下,陆非寻和楚译在草场上例行公事查看莨绸时,楚译忍不住问:“非寻哥,你是不是又做了什么事,吓到人家了?”
陆非寻看了楚译一眼。
“我是说……”楚译被陆非寻的目光吓得把剩下的话噎了回去,改口道:“如果那幅画真修不好,她爸可能会被公诉,有个过失破坏文物罪,要判刑的,你干脆再多帮帮她……”
陆非寻身形挺拔,腿格外长,随便迈几个大步,就把楚译甩在后头了。
“非寻哥!”楚译只好小跑跟在后头追。
看清陆非寻是往西厢走的时候,楚译突然就怂了。
西厢房里有三间客房,都是平时接待来考察的客人用的,最近常住的只有苏靛蓝一个人。因为怕苏靛蓝不方便,还安排了刘叔的媳妇时不时过来照看一下,帮苏靛蓝买点东西。
陆非寻踏着霞光走进小院子的时候,看到的是苏靛蓝穿着背带裤,扎着高高的马尾,吃力搬着快递箱的样子。
一米六五的身高,搬着垒得比她半个人都高的箱子。
陆非寻伸手接过,苏靛蓝愣了一下,发现来的人是陆非寻的时候,笑得眼睛都闪闪发亮。
“怎么是你?”
“路过。”
怎么可能是路过?他这个点都会去草场上逛一圈,结束之后还会回到作坊里去看一看,作坊和西厢是两个方向。
苏靛蓝看破却不说破。
陆非寻问:“怎么穿成这样?”
苏靛蓝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语气里洋溢着一丝兴奋:“最近忙着做实验,总是搬上搬下,穿裙子不方便,还是这样好一些。”
“做什么实验?”
“秘密。”
苏靛蓝的笑声,就好像要让听着的人痒到心里去似的。
陆非寻跟着她走进院子,看到树与树之间被拉上了一条细绳,绳上挂了不少小片的绢布料子,每一种料子看似一样,其实都不尽相同。虽然天色已经慢慢暗下来,陆非寻却还是能敏感发现,这些绢布颜色不一。
“你最近都关在这边做这些实验?”
“你看出什么来了?”苏靛蓝不答反问。
“你晾起来的十五块绢布,分别是十五种浓稠度不同的薯莨汁染出来的丝布,这里一共有十三种颜色,其中有两组布料的颜色重复了。”
“连这个你都能看出来?”苏靛蓝激动问:“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植物染料在染布的过程中一定要加入媒染剂,媒染剂运用的过程中,种类和剂量的不同会影响到布料的效果,例如上色程度、固色程度。温度不同,最终的颜色也会呈现出不同的差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