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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年来,他一直跟在江老爷子的身边,观摩他处理集团事务,最近也慢慢接手一些简单的工作。江大少爷原先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存在,现在不仅回国,还出入都跟在江老爷子的身边,甚至是由老人家手把手地教集团事务,外面已经起了不少流言。
但江北川不在乎,又或者,他要的就是这样的结果。
其间,江北川替江老爷子送一位董事出门,客厅的电视开着,他偶然瞄了一眼,看到屏幕上那个熟悉的身影,一愣。
半晌,他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他噌噌地上楼,脚踏过地毯,声响被悉数吸收。他往红木书桌前的椅子上一坐,说:“爷爷,我和你商量件事。”
江老爷子抬起头:“什么?”
“下午我不陪你出门了,你放我半天假呗?”
“干什么?”老爷子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江北川笑,露出一口大白牙:“给您追孙媳妇去。”
老爷子眼睛一亮,想也不想,拍板决定:“准了。”
江北川到褚南谣工作室的时候,她正在做如意头。
做旗袍,处处都讲究精致,连这镶嵌在旗袍开衩处的小小如意头,也不外如是。上金边,抹糨糊,一步一步精细得很,就连最后把如意头敲到开衩处时,一寸里有几针,也都是有讲究的。老话里讲“寸金成九珠”,说的就是一寸里要有九针,早前技艺精湛的老师傅都有这手艺,现在这么做的人却是越来越少了。
她做完一个,一抬头,镂空窗户上多了一张脸,她吓了一跳,针扎到手,出血了。
她气得咬牙,打开窗子骂他:“你有病啊,放着好好的门不进,爬窗户干什么?”
她骂他的时候眼睛瞪得大大的,神采飞扬,不复昨天的冷淡模样,他心里觉得她还是这样好看,隔着窗子说:“我这不是怕打扰你吗。”
褚南谣:“已经打扰了。”
江北川眼前一亮,双手撑着窗台,一用力就跳了进来:“那就打扰得再彻底一点。”
褚南谣:“……”
这人小时候语文阅读理解肯定不及格。
让江北川这一闹,褚南谣也没了再继续工作的心思。她反身回了客厅,给自己泡咖啡,江北川跟在她的身后,亦步亦趋。
褚南谣被他烦得没办法:“说吧,江北川,你到底想干什么?”
“欸,小心烫,我帮你。”江北川极其热心地帮她把咖啡杯端到沙发前的茶几上,继续说,“不想干什么,就是想见你了,过来看看你。”
褚南谣一脸古怪地看他。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江北川被她看得汗毛都慢慢竖了起来。
“没什么。”她在他对面坐下,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人你已经见完了,还有事吗?”
“有。”江北川想也不想地开口,往前倾了半个身体,问她,“昨天下午给你送吃的那个是你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