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也快下山了,废话少说,赶紧走。”鸠婆婆自顾自走了,甩我一大截,既没来抓我,更没有丁点儿劝我的意思,恨得我牙痒痒。
阿公说嘴甜之人心不饶人,这鸠婆婆嘴上刻薄,可我也没看出她的好心肠。飞鸟都不曾驻足的野地,我就算独自一个人走掉,生还的几率应该也不比跟着鸠婆婆大吧。
既然跟之,则跟到底吧!
晚间我们宿在一处岩洞中,一块饼分成两半便是晚饭了。
久经兵燹,树林都成了一片黑乎乎的桩子,东歪西倒。
没有了任何屏障,刚烈的野风肆虐地扫荡破败的大地,虽然快要入夏,晚来还是有些寒意,我紧紧挨着火堆,抱着肩膀,这大约是唯一能给我带来温暖的东西了。
“这个给你。”鸠婆婆递给我一个巴掌大小的青灰色木匣子,并无任何雕饰,素净古拙。
“鸠婆婆,您不需要报答我,您让我跟着你,我已感激不尽。”
“拿着吧,虽然不说万无一失,但至少一段时间内你可以像我老太婆一样,没人愿意靠近。”
“没人愿意靠近,里面是臭虫?”我脱口而出,说完直想打嘴,瞥了一眼,还好鸠婆婆全部注意力都在这匣子上,似乎并没有听清楚我说了什么。
我好奇地接过匣子,手被突如其来的重量压得差点将匣子打在地上,竟然是一个青铜匣子。
我双手捧着匣子放在膝盖上,轻轻打开,砭人肌骨的寒气让我不自觉打了一个激灵。
匣中四面是厚厚的冰,冰中央凹下去一小块,放着一个透明的软塌塌的东西,上面貌似还有很小的白色小米粒在蠕动。我有些吓到,赶紧将这青铜匣子放地上,整个人从地上跳将起来。
“这让我瘆得慌。”我捂着嘴,很是后悔接过个的匣子,和这个的老太婆一样,古怪。
鸠婆婆凌厉的眼神盯了我一眼:“少见多怪”,说着从地上小心拾起匣子,取出软踏踏的东西,一抖,大约是巴掌大小,好像立春日吃的春卷皮,薄到接近透明的颜色。
哼,本小姐长这么大,珍珠玛瑙当弹珠玩,鲍鱼燕窝是我最不愿意吃的东西,发起脾气,可以将阿公房里的名画古玩砸个稀烂,竟然说我少见多怪。
心中愤愤不平却被鸠婆婆不急不慢的话语吸引,深深地。
“这是一张冰蚕面罩,你贴在脸上吧。”
“冰蚕?”
想我长这么大,桑蚕,柞蚕、琥珀蚕、樗蚕我都见过,可这冰蚕还第一次听说。
“一年后面罩自动剥落,只是这期间却摘不下来。”
我听得目瞪口呆,鸠婆婆继续说道“这面罩上的小东西叫玄冰蚕,它们可以整整一年不吃不喝,吐出的玄冰液还能滋养你的肌肤。”看着小米虫的鸠婆婆脸上破天荒是宠溺的笑。
我还是听得不太明白,我上上下下打量着鸠婆婆,很是惊奇,她还是很怪,但似乎不那么讨厌了,因为她给我了从出生到现在都没见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