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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筱闻言忽然狡黠的一笑,栖近江心,与她倚在同一颗树上,“你拉着我和你一起跑,不就是想收留我?”
江心心底一震,她少有和陌生人接触,不善言辞,只得脱口道出实情,“你怎知我想收留你?”
“我……我就是知道。”荷筱有些别扭的将头偏向一边。“你若不想帮我,那就走你的吧,我不会死皮赖脸跟着你的。”
我就是知道!
呵,这是她爱说的话啊。江心心中暗笑,通常她在局促不安无从解释不想服软时都爱这样说。如今别人说给她听,倒真尴尬。
“好吧,我是想收留你,不过”江心诚心诚意,“要问问我师傅答不答应。”
“你们会带我离开秦淮吗?”荷筱突然眼睛发亮。
“当然。”江心从没有一刻像这样笃定,她跟着师傅居无定所,早晚从一个地方离开,又在另一个地方落脚,周而复始。
她们只是过客,对她们来说,任何人都是曾经。当然,也包括妖。
“把你的过去忘了吧,跟着我和师傅游历天下,好不好?”江心说得憧憬,这也是她的愿望,曾经,这在她生命中是最简单的,哪知后来成了奢望。
也使得眼前渴慕新生的小姑娘一切都落了空,不知道,这些她都不知道……
“要是你们能带我离开这里,我死皮赖脸也要跟着你们。”荷筱忽然雀跃的跳起来,仿佛能离开这里是最开心不过的事。“我做梦都想走,做梦都想走……”
像只狡猾的狐狸,伤心还在么?
江心有些恼,如此八面玲珑的姑娘,说话前后矛盾,且瞧不出身上背负着许多怨仇。她怎么能做到短短的时间里展开笑颜呢?
脑中浮现刚刚的井桥男人和岸堤,还有那江心讲出的曲折悲惨的故事。江心想,在以后至少三天,这些都是她脑中挥之不去的景象了。
她就是如此脆弱,这也许是她对荷筱怀疑的原因,更有可能,是她妒嫉荷筱的根源。
沿着河岸走去,荷筱始终在她前面蹦蹦跳跳。河上,画舫中的情景清晰可见,弹琴的跳舞的唱歌的,毫不热闹。说说唱唱唱唱说说的,不一会儿也引来了一些偏好安静的男人,上了船就被热情招待着,被叫大老爷小公子的,有的听歌有的饮酒也有些不看姑娘们,只与同伴吟诗作对,更有些什么都不做,只顾着对那些姑娘们流口水。
江心边走边看,竟然也忘了累。渐渐地,画舫已不见了,自然也就少了光亮,荷筱脚步慢了,忽然转过身,走在她身侧,不肯离去。
“怕黑吗?”望着昏暗夜色下摇曳的柳条,江心心中暗笑,仿佛自觉一下子强大起来。
荷筱手指抬起,茫然移动着方向,不知指向哪里。空中飘着似有若无的哭泣声,漆黑处听来,甚是惊悚。
装就几般娇羞态,做成一片假心肠。迎新送旧知多少,故落娇羞泪两行……秦淮常有的事,真真假假谁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