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那夜她一身赤红嫁衣不逃婚,当真可惜了。
大胆,张扬,艳丽夺目的红,着实让他难以忘怀。
程将军如此是否有失偏颇啊。莫靖禹神色失望,将手中的茶盏搁置在桌上而后缓缓道:贾坤不过一县丞而已,更何况还有一亡妻,次女嫁太子,长女却委身做他人续弦,程将军的私心莫不是太重了些。
程守安目光一愣,略显吃惊,莫靖禹是在替程曦瑶说话?
一旁程盈盈却先一句道:王爷此言差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嫁于太子殿下,春宵之夜一人洞房我也不曾埋怨,妹妹理应恪守婚约。
原本不偏不倚盯着程曦瑶的目光此时落在程盈盈身上,肉桂粉浅银红锦缎对襟长褂衬的面容娇艳可人,只是,单瞧着语气神色,便能觉出程盈盈常压程曦瑶一头。
莫名的,莫靖禹心中有些不快。
莫靖禹搁下手中茶盏,目光审视,如此看,昨夜空房一人,程二小姐不满了。
程盈盈原本自若神态霎时色变,王爷误会,民女…
皇兄贵为天子,身为皇储难免为朝政烦忧,你胆敢有微辞!莫靖禹语调一扬,厅堂里一众人皆胆颤心惊,程盈盈更是惶恐跪地。
见状,程守安连忙上前道:小女少不知事冲撞了王爷,还请王爷息怒。
有一言,本王还须劝诫将军,贾坤并非良人,前日有人报云阳县粮饷亏空,他怕是难辞其咎,想来程将军也不愿与这等人为亲家吧。
不等程守安回话,莫靖禹便自顾自起身,朝堂外走去,倒程曦瑶身侧时脚步一停,侧首,云淡风轻一句:你,随本王出来。
原本在一旁观戏的程曦瑶神情一怔,娥眉微蹙,心中虽有嘀咕却也紧跟了出去。
待莫靖禹离开,方才如临大敌之势才减淡而去。
娘…程盈盈柔弱瘫坐在地,心绪不宁。
刘氏心疼,连忙扶起女儿,睥睨离开的的程曦瑶,怨气道:这大丫头何时攀上了睿王?竟让睿王替她出气。
清晨的寒露还凝在花蕊间,摇摇欲坠的晶莹,花瓣轻软曼曳,雅态妍姿,簇拥在庭院中,亦是极美。
走至长廊尽头,莫靖禹停步,回身时语气带着些许得意,转身问:如何。
程曦瑶扬首,望着他,一字一句道:不如何。
原是微扬的眉轻收,莫靖禹思疑,显然他并不满意这个答案,方才本王帮你,你难道不该心存感激。
天家尊贵,便是他们随手赏的一粒米,一叶菜,也需感恩戴德。
王爷方才为小女的一席话,小女受之有愧,只是…程曦瑶与莫靖禹目光相迎,淡淡道:您偏向我昭然若揭,可这些只能让我在将军府更难过,您走了,谁又能替我发号施令。
话至此处,程曦瑶神色略有赧然,攥着锦帕的手不适地动了动,开口:如果…只为了昨夜安心,王爷大可不必如此。
虽然她已打算不再介怀那晚之事,可堂而皇之谈及,确也有些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