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骁还告诉她,赵怀羿已经命人将凌绾绾的棺木先运回盛京,会让凌家把她风光下葬。
春盈不愿听后面的话,她抓起身后靠枕朝裴骁砸去,最后裴骁被她赶下了马车,他只好跑到前面赵怀羿的马车上。
前面的马车里,赵怀羿坐在案几边轻拂茶盖,力道不轻不重撇去水面上的茶沫。
“公子,都交待好了。”
裴骁隔着车帘,在外面轻声回道。
赵怀羿稍稍点头,眸色深深,细微的凉意在眼底浮动,就是无沉痛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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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赵怀策和陈乾押解公孙宥连续赶了大半月的脚程,总算回到盛京郊外。
腊月底的天儿,盛京郊外已经下起雪霜,地上的草丛和树枝上都覆盖着一层厚厚的白霜。
“倒便宜了这孙子,他躲在马车里避寒,我们俩个在外面吹冷风。”
赵怀策搓着冻得发僵的手边骂边夹马腹往前走。
“要不中郎将也进里面待着?我一个人守在外面就行,省得你那张俊俏面容受了罪。”
陈乾揶揄道。
“小爷纵横沙场几年,这点风霜算个什么?!”
赵怀策哼声,他最忌讳的就是别人瞧他细皮嫩肉的吃不了苦。
陈乾仰头粗犷笑出声来。
“有动静!”
突然,赵怀策沉沉警醒出声。
陈乾立刻竖起双耳,如鹰隼般的黑眸快速扫过四周。
“杀——”
下一刻,只见方才还被白茫茫霜雪覆盖的草丛下蹿起十几个黑影,手执利刃朝他们俩人袭来,招招都是往马车内扣押的人砍去。
无数把刀刃落在马车上,虽砍到了车壁,却始终劈不开这辆马车。
打斗声一响起,暗中尾随他们的暗卫立刻冲出来支援。
不料草丛里蹿出来的黑衣人越来越多,摆明了就是要取公孙宥的命。
“你押着罪犯回去,我来断后!”
手中的刀斩下十几个黑衣人,衣袍被鲜血染红时,赵怀策眉梢高扬,当机立断对陈乾喊道。
“你自己小心!”
他们一个在沙场上厮杀,一个护盛京安危,多年来都是视军令如山的人,血液里流淌着当机立断的秉性。
陈乾未有犹疑,微点下头后翻身跃上车辕,手执马车缰绳冲出重围,扬长而去。
后面的厮杀声越来越激烈,谁都没料到对方会在盛京郊外动手,尾随的暗卫人手已经没有那么多了。
赵怀策杀红了眼,手中长刀上流下的鲜血一直没断过,剩下的几个黑衣人都不敢上前,他手中的刀异常的快,谁靠近一寸便当场殒命,地上摆满了尸首。
忽然,有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他们一个拿刀朝他挥去,一个朝他扔出手中白色石灰。石灰粉遇风飞扬,落进他眼中,陡然传来的刺痛感迫得他一时睁不开眼。
“卑鄙!”
趁他低头猛晃掉眼中石灰粉,他身后的黑衣人立刻挥刀朝他后背砍去。
“啊——”
剜心的痛楚自后背蔓延至四肢百骸,赵怀策往前踉跄几步,手中长刀往身后用力刺去,身后的几名黑衣人立刻被斩于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