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鱼，我不喜欢吃杏子，酸得我眼泪都要掉下来了。”
昭茹湿着眼眶，笑着说。
于是阿鱼捡起地上杏子，擦干净。
“无事，奴婢爱吃。”
她知昭茹从不浪费粮食，昭茹总是吃不饱。
阿鱼是孤女，跟在昭茹身边十二年，主仆相依至今，比亲姐妹还亲。
昭茹用衣袖随意地抹了眼泪。
“阿鱼，我们也去看看三姐姐吧。”
……
昭茹与昭舒，虽说是姐妹，实际上，只有每年年尾宫宴上能见上一面。
——昭舒坐在高高的檀木椅上，垫着有精美刺绣的软枕，陪在黎皇身侧。
而昭茹连上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与下人一同吃宴。
昭茹倒不在乎。
她可以和阿鱼一起，小声讨论着当天的歌舞。
如同今日，朝珠殿前门庭若市，昭茹也只远远地看。
阿鱼说：“公主，我们还是回去吧，今儿风大。”
昭茹知道，她怕自己伤心。
但她自己不怕。
“我就看看，我不冷。”
她其实不是来看昭舒的，是来看蔺九黎的。
才想着，就见那两人一同走出。
郎才女貌，般配绝顶。
昭茹定定地看，脸色似涂了几层脂粉一般白。
她对阿鱼说：“阿黎做了君王，后宫佳丽三千很正常的，我该大度。”
“三姐姐很漂亮，换做是我也喜欢。”
落花被风扬起，抖擞下好几片遮了昭茹的眼。
她突然想起，三年前她初遇蔺九黎，也是这时节。
彼时正是昭舒诞辰，黎皇宴请全臣。
昭茹趁机到御膳房偷东西吃。
正抓了些吃食塞进怀中，便听到有人回了御膳房。
“陛下可真是宠爱三公主，听说她用来垫脚的都是万里挑一的白狐皮呢……”
“是啊，凌国居然送了质子来我黎国，还想求娶三公主！我呸，北境蛮夷，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昭茹闻声一惊，猫着腰匆忙跑出去。
御膳房不让她进来，被抓住会被罚，遇见凶的嬷嬷会挨打。
昭茹是钻狗洞进来的，也是这么出去的。
逃跑时却踩空了台阶，摔了个脸朝地。
“嘶——”
正暗叫倒霉，忽地有一道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你没事吧？”
接着就见一只手伸到昭茹面前。
那是一只很好看的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似乎比那天的月色还要白。
昭茹呆呆地抬头看。
她从未见过那般俊逸的人，似温柔月光，靠得太近仿佛会亵渎。
昭茹抬手，却见自己的满手脏污，还是未敢牵上那白娟般干净的手。
“没事没事！”
昭茹自己爬了起来。
脚踝似乎崴了，但她能忍住。
视线一转，才见他另一只手上提着一只花灯。
那灯，竟和昭茹的母亲小时候给她买过得一模一样！
她被带进宫后，不知她的花灯如今怎么样了……
或是昭茹的目光过于明显，亦或是昭茹狼狈模样令他可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