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荐指数:10分
我将锁捧于手心中,细细抚摸,这是我娘留给我最后一个物件儿。她便是到死,都在求着我无情的君父能保全我的一生。
眼泪顺着脸颊留下,滴落到锁上。小时候,母后告诉过我,男儿有泪不轻弹,再委屈,再痛苦,都把眼泪憋回肚子里去,我是梁国的嫡长子,我便不得在人前表现出此种悲悲戚戚的模样。
“哭一会儿吧,哭出来就没有那么难受了。”蔡伯安慰着我。
我放声大哭,直至精疲力尽,连喘息都是万箭穿心般的痛苦。
待我情绪缓和了些,蔡伯继续说道:“琮儿,今日你哭过,就将这件事了了,不想活了此类的话就不得再提了。你若想对得住你母后这番为你的辛苦谋划,有些事,你需得忍得,忍不得也得忍得。很多事情,需要静候一个时机,便是要学会等。这几日你且好好休息,其余的事情,蔡伯会替你安顿。听话,现在你的任务,就是要养好身子。”
蔡伯扶我躺下,我佯装闭上眼睛睡去。
只听蔡伯走到房门口后,厉声对守门的家丁丫鬟警告:“将房内一切尖锐可伤人物品通通收起来,琮小王爷若有半分损伤,我便拿你们问罪。”
“是。”回答中带着几分哆哆嗦嗦的害怕。
我不清楚蔡伯到底是用了何种办法最后说服了我的君父让我留在都城之中,我在7日后被君父喧进了宫去。
是王公公来传旨的,并送来了我身为皇子该穿的朝服。
我请王公公在堂内稍作休息,吩咐丫鬟为我沐浴更衣后,便跟随王公公的车马进宫了。
迈入入光明大殿,我的君父如往常一般,正襟危坐于龙塌之上,无丝毫迎接我的笑意。他便是这般,我从来都知道,父君他不知笑为何物,开心为何物,爱为何物。他的眼中,只有权谋权术,任何人,都是可以了为了他手中至高无上的权柄而化为灰烬。
我走入殿中,跪下,叩首,叩首再叩首。竟不知为何,再次泪眼婆娑。
“儿臣萧琮叩见陛下。不知陛下这些年,安否?”
“哦,是琮儿啊,起来吧。病还没有好,就不要太过讲究于礼数了。王公公,赐座吧”这些关心,于我看来,只是他喜好面子的礼仪罢了,惺惺作态,倒不如骂我打我一顿来得痛快。
“儿臣有罪,既不敢得如此恩典。琮儿跪着便是。”我知道怎么说,怎么做,能迅速地引起他的不悦与愤怒,我不好过,我母后不好过,我便不会让他太好过。
果然,他眼中闪过一丝的不悦,那是违了君王之意的少许愤怒,但很快又隐藏到了眼底,不易令人察觉。
“朕念你母后刚扈,还在丧期,不与你计较,你想跪便跪着答话吧。”他抬起手挥了下,示意王公公撤掉了椅子。
“儿臣遵旨。”
“你去梁州也有两年了吧?朕本是想磨练你一番,你身上戾气太重,行事过于冲动,此等性格,便是难成大事,去北境历练历练,变得稳妥些才好。镇北大统领曹毅多次请旨为你说情,说你奋勇抗敌,战功赫赫,如此便是也磨练得差不多了,既然此次回来,朕就不再追究你的擅离职守,私自回宫之罪,你便留在都城内继续跟着袁尚书学习吧。原先册封的府邸,还得修缮一翻才可入住,暂时先在中书令府中继续住着吧。按着我朝礼仪,待你4年后极冠,便入朝学习政务吧。”君父边审阅着手上得奏章,边漫不经心地给我的未来做好了安排。